「你就这样让咏欢离开?!」
饶君羿的住处蓦然传来饶柏勋难以置信的哗然大嚷。他是陪同坚持回台看君羿的季湘妍回来的,抵达桃园机场他送一位突泛胃疼的老先生上医院,遂由着她先行搭车上台北,当他等因紧急胃出血需开刀的老先生的家人赶至医院后北上,就接到她说君羿怪怪的来电。
来到他的住处,他只见君羿像尊雕像般呆坐沙发,急问季湘妍发生何事,她才道出她对苗咏欢呛声的经过。他恍然明白她古怪的非立刻由瑞士来台的原因,更错愕君羿竟未留住咏欢,眼睁睁让她委屈离开。
「你说话啊!君羿。」见失神怔坐椅上的他不发一语,饶柏勋忍不住低吼,现在都什么混乱情况,他还气死人的保持缄默。
「姊夫--」季湘妍嗫嚅的喊,自从他载她回住处这一个多钟头里,一向如同哥哥疼爱她的他未开口说过半句话,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知所措的找也待他如自个妹妹的饶柏勋来,硬着头皮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
「要我说什么?」终于开口的声音缥缈虚浮。
「你还问!」饶柏勋险些抓狂,「正常人遇上今天的突发状况都会留住咏欢,而不是像你什么都不说的任她离去。」
饶君羿身子一颤,语气幽微,「你忘了我正好不是正常人,我的心里有云柔,有什么资格留住咏欢?」
他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当他由过往的心伤中回神却不见她的人影,他直想驾车追回她,但他终究逼自己放弃这个念头。她已经知道他心底住着云柔,他对她的挽回除了更显出自己的自私,是否亦会让她觉得他虚情假意?
听他这么说,本就想骂人的饶柏勋头一转,首先对坐在另张单人沙发上的季湘妍开炮,「湘妍,这就是妳要的结果?在妳到瑞士前我才和婶婶开心着君羿因为咏欢的出现变得开朗,结果妳来台湾一搅和,又让他变成要死不活的鬼样!看君羿为妳姊封闭心灵、失去欢笑,妳觉得很得意吗?」
她心惊摇首,「我没有--」
「妳有!不然不会在我们所有人都期望君羿回复像三年前开朗时,偏唱反调的将他住痛苦的深渊推。」
「堂哥,你扯到哪里去。」饶君羿抬头望向反常发火的他,「你吓到湘妍了。」
见年仅二十的季湘妍被他吼骂得脸色苍白,饶柏勋低叹的放缓声音,「湘妍,柏勋哥知道妳跟妳姊的感情很好,能理解妳希望君羿一直是她的偏激心态,但妳认为这就是云柔的希望?见君羿活得闷闷不乐,她在九泉下会开心?」
低头绞手,季湘妍怎么也无法点下这个头,姊姊那么爱姊夫,怎舍得见他过得不快乐?冷静想想,她今天是太冲动了。
有些抱歉的,她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回来闹事,听伯母跟柏勋哥提到姊夫和苗咏欢相处得很好,甚至为她匆忙赶回台湾,我一心只想着层于姊姊的姊夫被抢走了,才会失去理智……对不起。」
「这句抱歉妳不该对我说。」
她明白承受她无礼攻击的是苗咏欢、「她--好像很喜欢姊夫,离开时我看见她哭了。」看清自己不成熟的心态,再次提到苗咏欢对她姊夫的喜欢,她已能释怀。
然而一旁沉默无语的饶君羿却听得惊心的由椅子跳起来,「妳说咏欢哭了?」
「如果我没看错,她坐进计程车时是在掉泪。」
他直觉心口像被绳索勒缚住般紧窒难受,向来乐天开朗的咏欢哭了?
「很好,你就是这样伤害你的宝贝徒弟?」饶柏勋狠狠数落他,原本的猜测已成事实,咏欢不但对君羿有无人能及的影响力,并且也心系于他,无奈被她的笨蛋师父伤了心。
「我无意伤她。」饶君羿自责的踱向窗旁,由微敞窗子窜进的冷冽寒风,丝毫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