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拐过几个弯之后,便来到东市最热闹的一条大街。
由于这儿是宇文耀的巡查范围,而因为最近的骚动,高大英俊的他每天都在街上奔走,所以这里每个人都认得他。
今儿个是宇文将军和司马府子金的大喜之日。
由于两家都是富有名望和财力的世家,迎亲队伍势必隆重盛大。
为了抢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民众们一大清早就起来卡位置。
本来就很热闹的大街,此时万头钻动,盛况空前。
只是,这队让人目不暇给的迎亲队伍,动向却跟一般队伍不太一样,从司马府出来后就一直停留大街上。
原本骑在白马上、一脸意气风发的新郎不见了不说,就连轿子里的新娘,据说也不翼而飞。
早上还热热闹闹,一路敲打过街的热闹队伍,此时像是斗败的公鸡,无论是轿夫还是仆婢,个个垂头丧气,任由四周的人潮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久,人们便发现这一对行踪成谜的新人赫然出现在街道的另一边。
一身喜气洋洋红袍的新郎脸色难看到极点,大步迈过人们主动让开的道路;而新娘呢,则像是一袋粟子一样被扛在肩上,嘴里还拼命喊着「放我下来」。
「放开我!我不要去你家,我要去洛阳!放开我,宇文耀,你听到没……」
正激烈地又拍、又打、又咬的司马嫒,猛然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扛到东市的市中心,两旁的人群则像是在欣赏元宵花灯一样,对他们俩评头论足,她当场吓得尖叫,面红耳赤地将脸埋进两手里。
对人群视若无睹的宇文耀直到来到轿子前方,才把她放下来。
双腿一着地,司马嫒立刻找寻最近的遮蔽物——躲进他的怀里,死也不敢抬起头来。
「进去。」
头顶上传来他不耐的声音。
进去?进去哪里?
司马嫒抓紧他的新郎袍,小脸在他的怀里慢吞吞地左转右转,眼睛骨碌碌地观察着。
一顶装饰华丽的大红轿子忽然闯进她的视线里。
「进、去。」他咬牙重复道。
啊?进去这里?
这……这是轿子耶,她、她……
她又不是新娘,怎么能进这轿子?
她迟疑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动作。
头顶上传来响亮的吸气声,正想着他的怒气不知道又攀升了多少时,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正被他推进轿子里。
「你干什么?我不能进去,这是要给郡主坐的耶……」
情急之下,她抓紧轿杆两端,抵死不从。
「没有郡主!」他冲着那张花容月貌怒吼,青筋暴凸,推着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今天我的新娘就是妳!我要娶妳!妳马上给我进去!」
众人睁大眼睛仔细瞧着,眼睛眨也不眨,就怕一分神就错过重要的情节。
如此精采的迎亲可说是旷古绝今,别说以前没有,这以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对。
众目睽睽屏息看着这对俊男美女在轿前上演角力赛。
百会楼上早已高朋满座,人群还在不断往上挤,只因这儿是最高点,轿子就在正下方,是视野最佳的位置。
倒茶的店小二目睹这奇景,看得呆了,维持着倒茶的动作,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下方,茶水早已流了满地。
不知怎么搞的,新娘突然停止抗争,而新郎的力道还在持续着,娇小的新娘一时承受不起,往后仰跌,屁股着地之前,后脑还狠狠地撞上轿门上端。
「小嫒!」宇文耀大惊失色,慌忙蹲下伟岸的身躯,一手扶起她,一手焦急地抚上她后脑,仔绌地摸索着。「怎么样?撞到哪里?痛不痛?妳忍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