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康三年·春
在阮冬故与东方非前往应康城提亲的第二天,豆腐铺前一名白发男子与青衣男子互相施礼,客气到十分虚伪的地步
「青衣兄,请。」
青衣回礼,道:
「凤兄,您先请。」
凤一郎笑道:
「以后咱们就是『伙伴』了,何必分先后呢?那,一块走吧。」
青衣没再拒绝,与他一块前往钱庄。
少说话,以应万变,这是他防凤一郎的方式。但显然凤一郎并没有察觉他的防备,继续跟他闲话家常着——
「青衣兄,既然冬故与东方非上应康两个月,你待在府里也无聊,不如时常上铺子坐坐吧。」
「多谢一郎兄的美意,但府里尚有许多仆役,管事者不在,总会有点麻烦。」青衣始终以礼应对。
「这倒是。不过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豆腐铺你占了一部份……对了,你不会介意冬故也占上一份吧?」
「当然不会。小姐为铺子尽心尽力……甚至在大冬天洗碗,这比起只出银子的我,更有资格拥有铺子。」语气暗示凤一郎不该让尊贵的小姐洗碗。
凤一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过了会儿,他又道:
「对了,青衣兄,在幸得官园内,凤某曾有幸见你武艺,有空你倒是可以跟怀宁互相切磋,以免功夫搁下了。」
「凤兄请放心,自在下习武以来,无一日搁下过。」
「那就好。不过才智可以天生,但习武却要日积月累,有名师指点。冬故跟怀宁有同门之谊,可惜冬故后来为官,没有空闲习武。青衣兄,师承何处?」
「我自三岁习武,先父即为严师。」青衣小心答道。凤一郎不像是一个对武艺有兴趣的人,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导进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凤一郎很快地给了他解答,笑着坦白道:
「青衣兄莫要见怪。东方非为首辅时,招惹多少敌人,你也是知道,将来冬故在他身边,这危险性……」
「凤兄请放心,小姐有难,青衣必以命相护。」
「那一郎就在此先谢过了。」凤一郎朝他感激作揖。
青衣连忙施礼。「这是我的本份。」
两个大男人在街上你来我往,维持表面平和气氛。
凤一郎再与他闲聊,话题都在乐知县上头。
「这是我在乐知县的第两个春天,也对这里的气候逐渐适应了。青衣兄,你小心时节交替,气候不稳,易惹风寒。」
「多谢凤兄关心,青衣会注意的。」语毕,两人正好来到钱庄面前,青衣微地一愣。
钱庄大门前,大排长龙。
凤一郎状似烦恼地叹道:
「这真麻烦,是不?青衣兄,要劳你等待了。」
「这倒也不必。」青衣直接走进钱庄。
钱庄的老板一见到青衣,面露喜色地迎上前,道:
「青衣大爷,您老是来兑银票,还是——」
青衣打断他的话,道:「我领一百两银。」
「是是,请进请进。」在众目睽睽之下,钱庄老板将他们迎进小房间里,而后去安排调银事宜。
凤一郎微地扬眉,温声道:
「青衣兄,当初说好,入伙合资只须五十两而已。」
青衣面不改色答:「上回我看见小姐一天之内送了五趟豆腐。」
「这是常事,怎么了?」凤一郎和颜悦色地问。
「凤兄打算在买下铺子的同时,也买下凤宅,这几个月才会这么忙碌?」
「是啊,照我预估,地价会再飙高一倍,再不下手,会更吃力。」
「那凤宅也算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