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没有作声,握紧话筒的手,不自觉地轻颤。
「你相信吗?」她忘了自己是「老太婆」的事,反倒像个无助的少女,在寻求心爱男子的安慰与倾听。
「相信什么?」他的情绪彷佛受到她的牵引。
「这是牠们宿命,打从你我见面之后,我就知道牠们的命运。只是很遗憾,老船长因此失去治愈的机会。」
「我愿意免--」他连忙说出自己愿意不收费为老船长治病,却为她所打断。
「谢谢你,但我想我会再去一趟法国的阿尔卑斯山,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会再看到牠们。」她坚定地说。
「那妳打算何时启程?」他急着问道,心中莫名有股即将失去爱人的焦虑感。
他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至今没有女人,甚至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这么牵动他的心情。
她轻轻地扯了下唇畔,苦笑道:「你打算送机?」
「如果可以的话。」他以美国式的惯有笑话冲淡先前的窒息气氛。
「谢谢你,但我习惯一个人,若有人在一旁,反而觉得绑手绑脚。」
「这也是妳终老不婚的原因?」他直言不讳地猜道。
她怔了半晌。她是未婚,但从未打算不婚!
哦!她想起来了!
他们两次见面,她都是老太太的模样出现,也难怪他这么想。
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任他这么想吧!
「那么你呢?为什么老大不小了也不结婚?」
「妳怎么知道我没结婚?」他反问。
「那你又怎知我不是寡妇?」
「妳不是!这点我非常肯定。」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她不是。
「年轻人,我们谈这个话题好像有点不搭调,就此别过。等我找到伊莎贝拉,再带老船长过去。」她转移话题说。
「妳还没告诉我,妳搭哪家航空公司、几点的飞机?」他急问道。
「也许是法航吧!也许是--总之,还不一定。」她答得摸棱两可。
「那时间呢?」
「也许是明早,也许是中午,或是后天。」她不想说明,她的心情很矛盾。
「妳不打算追究失去的伊莎贝拉?」他再问。
「你认为纽约的警察会替我积极的找寻牠们吗?」她轻叹了口气。
「所以,妳就放弃?!」
「不是放弃,而是去找另一个机会。有时失去,反而是另一个开端。」
「现在我终于知道,妳为什么说自己可能是巫师的事了。」他道。
「我希望自己不是。」她再次轻叹。
「妳可以不相信纽约的警方,但妳愿意相信我吗?」他问得认真。
「相信你?」他打算做什么?
「对!」
「反正相信你一次也没有损失,年轻人,放手去做吧。」
「别叫我年轻人!叫我慕林。」他固执地纠正她。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认为妳不是个老女人!」
「哈--谢谢恭维。」她当然不是,只是在没有伊莎贝拉的踪影前,她下想以真面目示人。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说。
「我也相信直觉,但我更相信时间不会说谎。再见,年轻人。哦,不,是慕林医生。」
「是慕林!」他像个执拗的大男孩。
「为什么这么坚持?」
「那妳又为何非要加上『医生』两个字?」
「你的确是医生啊!」
「这个我知道,但我要求妳叫我慕林!」
她笑了,打从心里笑了,「你是个难缠而且固执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