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准备叫救护车。
“搞什么?痛死了!”瘫倒地上的人倏地摸着额头,笨拙地坐起身,鲜血沿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晕染上衬衫,在他的肩头和心窝之间,晕开成一朵血花。
他疑惑地盯着满手的腥红,再看看湿濡的地毯,怔愣了会儿,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Shit!”
抓着听筒的邵絮听他中气十足,大概死不了,仍谨慎地问:“你没事?”
“有事,痛死了!”晋尚阙双手一撑,颀长的身子自地上爬起,皱眉忍着阵阵袭来的晕眩感,颓然地在床沿坐下,满是鲜血的大手接过邵絮递来的卫生纸,压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见她抓着听筒戒备地望着自己,他不悦地一挑俊眉,却扯动伤口,不禁哀呼了声,才绷着嗓子问:“你在干么?”
“打电话叫救护车。”邵絮还抓着听筒,准备一有不对劲,就按下119。
晋尚阙睨她一眼,仿佛受到什么天大的侮辱,“这点小伤用不着救护车。”
她怀疑地端详他的气色,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动,“这是几?”
“二。”口气非常不悦。
嗯,视神经没受损。
“青蛙会飞吗?”
一记狠瞪朝她劈来,“不会。”
嗯,没撞伤脑子。傻脑睡仙?她真不敢想像。
看他还有力气瞪人,邵絮这才放下心,吁口长气,放松紧绷的情绪,放下听筒,上前一步,“我看看。”
他放下腥红纸团,抬起头方便她检查,“现在不痛了。”
邵絮不语,她专注而轻柔地拨开他垂落额前的发,弯腰俯视渗出血丝的伤口。
她今天穿着淡绿色的套装,在晕黄灯光的照射下,纤细的身形显得蒙眬而美好,淡淡的女性幽香从她身上飘来,刺激晋尚阙昏昏沉沉的脑袋。
恍惚间,他发觉这个能干的秘书,比他想像中的还有女人味。
近在咫尺的她,明眸堆满谨慎和担忧,秀眉紧紧靠拢,可爱的菱形嘴微微嘟起,温暖的鼻息不时拂过他的额头,冰凉的手指这里碰碰、那里按按,带来阵阵酥麻。
咦?“你在做什么?”他只撞到额头,她干么摸到他后脑勺去了?
“检查伤势。”邵絮翻开他头顶的头发,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女人……他好得很!用不着她来担心他的脑袋是否完好!
晋尚阙剑眉一沉,头往后一仰,脱离她的小手,“伤在额头上。”
“我知道,那只是顺便。”她直起身,望着不再淌血的伤口,有些担心,“伤口有点深,要不要去医院?”
他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过两天就好了。”他可没这么脆弱。
“嗯。”她也不多说,脚跟一转,便掉头走出休息室,还不忘帮他把门带上。
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晋尚阙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好冷血的女人!连句关怀都吝于给他,好歹帮他贴个OK绷吧?
他盘起长腿坐上床,垂眼凝视地上点点的暗红,兀自生着闷气。
多少女人巴不得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她却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是他的魅力减退了吗?还是她对男人没兴趣?但为人最起码的同情心,她总该有吧!
不管如何,她毫不在乎的态度重创了他的男性自尊,让他心头闷得想揍人,更想把她抓来,逼她正视自己的存在!
“叩叩——”
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他混乱的思绪,他没好气地应声,“进来。”
邵絮提着一个竹篮进来,望着他,表情冷静而公事化,“来吧。”
他疑惑地眯起眼。来什么?那些东西又是干么的?进香团的香烛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