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不了了之。她终究是一心惦记着孩子。
除了马丁之外她没有其他的访客,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住进了医院。事实上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需要空洞的安慰和同情,只希望自己独自面对一切,承受最坏的结果。反正她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也早已习惯把痛苦埋在心中。就是对于哥哥的死,也只有查理真正了解她心中的悲伤。只是为什么现在他不能再了解她了呢?
那时她的父母沉浸在极度的悲恸当中,完全忘了莫丽的悲伤也和他们的一样。因而她只得强自振作起来安慰他们。只有查理看出了她的脆弱!丧礼完毕后所有送葬的人都陆续离开,查理走到她身边,扶她坐进他车内,轻轻拥着她让她痛哭一场……而接下来一个星朝他都留在贝克福,成为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慰藉。是不是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真正爱上了他?因为他似乎真心关切并了解那个十五岁女孩的悲伤和痛苦。或者在那之前,他在她心中早已被偶像化,成为英雄的化身,使她一厢情愿地夸大他并不真正拥有的力量,进而误导自己的感情?回忆点点滴滴,而今她已无法厘清故事的起始源头……
闭上眼,她试着回想往事和昔日的查理,在几岁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就是爱?是十六岁那年他第一次给她非常纯洁斯文的一吻吗?十八岁那年他曾带她出去吃晚餐,是否就是在那烛光醇酒中她坠入了情网……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对他的感觉似乎一直都存在,与她浑然融为一体。他是她的初恋,不曾随时光消褪的初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愿再多想下去。
在同一个病房里另有三床病人,但她们都不会说英语。莫丽和她们之间的交流充其量只是微笑和点头。护士中也只有一位能说英语,但她通常很忙,每天只能匀出少许时间和莫丽交谈。日子便这么煎熬着过!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星期……
“魏太太,我们决定了……”赖大夫微笑着走近莫丽床边,身旁还跟着位护士。
一阵寒意直上莫丽背脊,她颤抖着声问道:“决定什么?”
“再过两天,你就已满三十六周了,所以我们决定不要再等了。孩子大约只有五磅重,还是太小,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我们决定剖腹。你是要脊髓麻醉?还是吸入性麻醉?”
脊髓麻醉是直接将药剂注射入脊髓,她曾听说过一些可怕的后遗症;但是吸入性麻醉则意味着她会失去知觉,得等到一两小时后知觉恢复了才能知道孩子是否健康。
“不急着现在做决定。”赖大夫体贴的说。“护士待会儿会详细解说给你听。现在我要听听胎音。”接着护士便帮莫丽撩起睡袍。医生挂起听诊器,将冰凉的金属片贴放在她腹部,令她微微打了冷颤。他弯下身来倾听着,然后换个部位又听了几分钟。即令现代医学科技十分发达,但医生们仍并不全然信任由仪器检测出的结果,有时候还是得再亲自检测过。莫丽片刻间感到有些好笑。
终于医生直起了身子,脸上也有了微笑。他向身旁的护士以法语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那位护士匆匆地说着,便尾随医生离开病房。
别担心!说得容易。这时不知道是因为冷凉的听诊器,还是她自身的紧张,或是其他的原因,孩子开始在她的肚子里激烈地抗议着,这使她微笑起来,至少这显示了孩子的活动力很强,是个好迹象,不是吗?
当马丁来医院探望她时,她告诉他即将要剖腹产的消息。尽管他并非她的近亲,但却是目前她最信赖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会第一个知道。“这么说来,”他微笑说道。“再过几天你就要当妈妈了。”
“希望是如此……”
他在床缘上一坐,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一定要告诉查理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