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药针、灌血浆、前前后后缝上个十几针,这个从监狱里抬来的女孩,算是死不了了。
迷迷糊糊中,罗小路醒过来了,睁开眼睛,接触到的是一片白,一个面孔严肃的护士,不苟言笑的坐在门旁,那扇门关的死紧,连一点缝都不漏。
罗小路再歪着脖子看自己的手腕,缠着纱布,左边是一大瓶葡萄糖,正一滴一滴顺流进自己的血管。
这是医院了,我成功了,哈!我成功了。
护土走过来,罗小路马上把兴奋压回去,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于。
护士小姐一句话也不说,板着脸,调了调葡萄糖上的针头,又坐回去。
葡萄糖一滴一滴的流着,罗小路现在清醒得很,葡萄糖丰富了罗小路的生命力,罗小路瞄了瞄窗口,外面一片漆黑,不晓得几点了,大概很晚了,坐在门口的护士显然有些困了,她眼睛时而朦胧,时而眯成一条线,不过,这个看起来凶悍的护士,倒是很惊觉,罗小路稍为移动一下身子,她就瞪大着眼盯着。
“喂,把针头拿掉吧。”
那个针头,插在血管上,罗小路不自在极了。
而且,整整一大瓶葡萄糖注射下去,像喝了瓶啤酒似的,涨得罗小路想上厕所。
“只剩一点点了,你拿掉好不好?”
护士瞄了瞄葡萄糖瓶子,仍然坐着不动。罗小路又叫了。
“你把管子的口转大一点,这样一滴一滴跟眼泪似的,要流到什么时候嘛。”
护士没理罗小路,罗小路不耐烦的皱着眉。
“喂,你喝过啤酒没有?这葡萄糖比啤酒的分量还多?我想上厕所了。”
护士看了罗小路一会儿,相信不是说谎,再说,经验里,病人注射过葡萄糖后,是想上厕所的。护士走过来了,不过,还是板着脸。
稍为把管子转大,马上起作用了,剩下的一点葡萄糖,很快的就滴完了。护士小姐在血管口贴了块胶布,看也不看罗小路,指了指厕所。
当犯人,住的是医院里的套房,他妈的,这是什么逻辑,早晓得,该多割几次手腕,罗小路一进厕所,就开始注意窗口。
头往窗口外一探,罗小路心凉了大半截,他妈的,谁力气这么大,把自己抬到这么高的地方,少说这间病房不是三楼,就是四楼。
罗小路是非要出去不可的,再度把头探出来,嘿!总算不是绝路,窗口外,多出了一条大约三尺的水泥道,那大概是留给工人刷油漆,擦玻璃用的吧。罗小路继续望下去,又有了新的线索,沿着水泥道走过去,刚刚好可以跨进防火梯,只要跨进防火梯,就是十层楼也不是问题了。罗小路打开厕所的门,若无其事的,又装出虚弱不堪的要死样子,跌跌晃晃出来,不苟言笑的护士,马上过来扶了罗小路一把。
“觉得怎么样?”
这个闷声不响的护士,自动的讲了第一句话,罗小路没回答,更虚弱的扶着胸口。
“我站都——站都站不住,刚才上厕所——,差点——差点跌下去。”
搞的愈要死不活愈好,让这凶巴巴的女人对自己没防备,罗小路走到床沿边,故意的跌了一交。
“唉哟、我两条腿一点力量也没有,我全身——全身发软——。”
罗小路装的还真像,护士小姐使尽了力气,扶罗小路上了床,那张冰块脸,显出了一点人情味。
“你流血过多,体力一时恢复不回来,没多大关系,过两天就会好。”
“谢谢你。” 罗小路声如游丝,眼皮半眯着:“我好累、好累,我想睡觉了。”
实在是好演员,五分钟都不到,罗小路连鼾声都有了。护士小姐放心的坐着,眼皮一下比一下重,开始还偶而强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