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猜一猜什么使你改变的,好不好?”
儿子激动,程子祥看在眼里,叼着雪茄,程子祥尽量使自己的态度轻松。
“嗯——,有女孩子在你心里面活动了,甚至于,你已经开始谈恋爱了,爸爸猜对了没有?”
讲完,程子祥吸一口雪茄,像是不经意的随便猜测,但雪茄烟雾后的眼睛,却精明的、专注的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程多伦一点隐瞒的念头都没有了,仿佛对面坐着是一个相交多年,十分可信赖的朋友。程多伦耳根稍为烧热,诚实的点点头。
“这么说,我们家儿子长大了,快告诉爸爸,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程子祥满脸笑容,十分有兴致的样子。而心底,陷进了某种恐惧与担忧。
程子祥的兴致和笑容鼓励了程多伦,程多伦完全放开了自己,侃侃而谈。
“她很美、很纤细、很娇弱,常常都是很安静的坐着,但有些忧郁,她——,她比我大,不过,不妨碍我对她喜欢。”
“她是做什么的?你的同学吗?”程子祥已经被恐惧与担忧所包围了,那个人很显然就是金嫂口里的女人,一个三十岁那未婚的女人,但程子祥故作一无所知,轻松的笑问着。
“不是我的同学。”
“那么是——?”
“爸爸,也许你会不欣赏我这份感情。”程多伦猛抽两口烟,再狠喷出几口烟雾:“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我帮她写稿的那个女的,金嫂告诉过你了,她是个快三十岁、仍然还没有结婚的女人。”
恐惧与担忧冲击着程子祥,程子祥抓雪茄的手指抖了好一会儿,即刻又努力的隐藏起来,做出个惊讶的表情。
“那个——,那个女人,她喜欢你吗?”
程多伦羞涩的咬咬嘴皮,看看父亲,抽了口烟。程子祥无法保持客观与超然了,刚才那份朋友式的交谈,到目前为止,已经降入了零度。但程子祥明白,自己不能有任何教训的态度,一点点都不能有,否则今晚辛苦经营的谈话,将又是一场空。
“多伦,爸爸再为那天打你的事道歉。”
“爸爸,其实——。”
程子祥止住儿子要说的话,心情沉痛得一塌糊涂。
“多伦,做了二十多年父亲,我忽略了太多,我是个失败而并没有朝成功去努力的爸爸。” 程子祥两只手肘抵在膝头上,身体倾向儿子:“孩子,爸爸很爱你,你晓得吗?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会怀疑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感情。”
“爸爸——。”程多伦激动万千,而喉咙却塞着。
“好,你不要说。”程子祥摆手:“现在爸爸有些话要讲,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叫你反感,但你得耐心的听完它。”
程子祥把向前倾的身子靠回椅背,心底一团乱,雪茄缓和的吸入、吐出,尽量的培养一份平和。
“爸爸说过,时间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它让一个人老,就会叫他把年轻的很多事给遗忘掉,等到他再面临一张年轻面孔,面临年轻面孔所做的一切,他会忘掉自己曾经年轻,而不用太多理由,就去扼杀这张年轻面孔做的任何事情,这,大概就是父母子女间,老是踏不过去的鸿沟吧!”
程子祥依旧靠着椅背,头往上仰。
“但是,不管父母如何遗忘自己曾经年轻,如何不以同情和了解去认识子女的问题、帮助子女的问题,有一件事,它是永远不容怀疑的,那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
抽一口雪茄,程子祥继续说,头从椅背上抬起。
“那天晚上你没回来,金嫂告诉我那个女作家的事,我唯一想到我要做的,就是痛打你一顿。我以为这是唯一的方法,但,我忽略了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一个在感情上可以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