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园大厦转了半天,就是找不到D栋,程多伦抬起袖口,擦了把汗,停下脚步,重新看一遍报上的地址。
“叭!叭!”
喇叭打断了程多伦看报的注意力,回头一望,一辆浅黄色的私家车紧挨在身后,正想让开,脑子突然涌来了个好主意。
程多伦微笑的,礼貌的把头弯向车窗口。
“对不起,请问D栋在哪方向,你知不知道?”
舒云望了望程多伦手上的报纸。
“你找几号?几楼?”
“四号四楼。”
“走过去还有点距离,你上来吧。”
“你是说,叫我上去?”
舒云打开车门,程多伦半信的犹豫片刻,感激的坐上好心女人旁边的座位。 “谢谢你。”
舒云像没听到程多伦的谢谢似的,发动了引擎,右手排完挡紧接着握方向盘。程多伦注意到这个好心女人的左手整个裹着纱布,难怪右手那么忙。三转两绕,不到一分钟,车就停了。
“跟我上来。”
程多伦看到对讲机旁的门号,正是自己找了大半天的D栋四号四楼。
“谢谢你,我自己上来好了。”
舒云按了电梯,门开了,程多伦还站在那没动。
“进来。
被她这么一叫,程多伦无限感激,又略显不安的跟进电梯。
“谢谢你,真麻烦你;其实,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我就住四楼。”
来不及恍然大悟,四楼已经到了。
跟着进了客厅,呈现在程多伦视野里的是一片黄色系统的色彩;褐黄色的地毡,杏黄色的丝绒沙发,米色底黄色线条的壁纸墙,带点浅橘黄的落地窗帘,整间客厅给人的感觉是一室幽柔的温暖、安馨,没有一丁点单调。
“坐。”
舒云简单的说了个坐,转身去放了张唱片。程多伦这才发现,女主人的衣服也是黄色系统的;淡淡的米色上衣和浅咖啡的及膝A字裙。
音乐由四周飘响,程多伦看到客厅的四角都很恰当的装置了音响。
“你是来应征的?”
“是的。
舒云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
“抽烟吗?”
“不会,谢谢。
“今天早上看到报的?”
“是的。”
“你是第一个应征者。”
程多伦揉搓着掌心,不晓得是不是该以笑来做反应。
“就这么决定了。” 舒云吸了口烟:“由你来做这个工作。”
“请问这个工作是——?”
舒云抬了抬裹满纱布的手。
“我是用左手写字的,上个礼拜撞车受了伤。” 舒云又吸了口烟。“医生说我至少两个月内没有办法再使用这只手,但,这两个月我非得要一只手不可。
程多伦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那我的手是用来——?”
“写字。” 拧熄烟头,舒云把身子放了一个舒服的姿式:“我念你写,为期两个月,也许不止,月薪三千,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下午二点至五点是我的工作时间,不能迟到,也不要提早来,准两点正。”
“我愿意。不过,我不晓得是怎样的一个工作性质,而且,你并没有问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你认识字吗?”
大四的人了,居然被问认不认识字,程多伦觉得滑稽,另方面又感到略略的受了侮辱。
“认识。
“会写字吗?”
“当然。”
“好,你明天下午两点请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