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烦躁不安,为司为,也为自己。
眼见司为哭个不停,他却毫无办法,这种心痛、无力的感觉深深打击着他,让他焦急不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陪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司为渐渐停止了哭泣,想来已是重新调适过心情,不再那么悲恸了。
他吁了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看来她已经完全左右他的情绪了。季遐自嘲地想道。
颇为无奈,不过,其实他并不讨厌。
没有帖子,他就用衣袖替她轻轻拭去泪痕。“好了,没事了,乖,别哭。”
司为点点头,气息一时之间还无法调顺,因此说不出话来。
季遐也不再说话,下巴抵着她的头,环抱着她,耐心地等她恢复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司为才开口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啊!对了。”他猛然想起,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拉她人享。
“这是……”司为不解地望着满桌酒菜,强自压抑的情绪又隐隐在血液中浮动。
季遐左手探进怀中掏了掏,将一只绣工精巧的小荷包拿出来,他扬扬眉,笑容满面地亮到她眼前。
司为瞥了眼,注意力暂时被引开,一只如春笋般白嫩的手指轻触着荷包上的绣花,想也不想便道:“东方家的锁针绣。”
好厉害!季遐忍不住在心中喝采。
才轻轻摸了一下,她就可以准确无误的一口道出它的来历,果然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江南织造”唯一的继承人,她的确有那资格。
想这东方家的刺绣可是当今世上的一绝,而他们的拿手针法就是锁针绣和缠绣。
东方家的绣品可说是千金难求,因为他们虽然拥有绝顶的刺绣技巧,却不外传,也不出售,想要他们的绣品,除非是关系匪浅的亲朋好友才可能得到一、两幅,像他也是辛苦地套尽了关系才得以将这只不过半个巴掌大、造型又不甚起眼的小荷包给弄到手。
还不就是为了讨她欢心嘛!再辛苦也值得。不过当初他并没想到这么深,还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想给她最好的。
“荷包只是小玩意儿,里面才是我真正要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司为,开心点,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
爆炸性的句子轰然在她耳边回响,司为呆立着不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屏障正迅速瓦解,过于平静的表情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季遐疑惑地看着她毫无反应的模样,也不伸手将礼物接过,反而停立着不动,娇小的身躯甚至在微微颤抖。
“司为?”
她异于平常的反应连带勾起他的不安,他伸手想要碰触她,她却避之如蛇蝎般的躲开了,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小鸟,脆弱得仿佛一捏即碎。
“司为?”季遐无法克制地提高了语调,双手急切地想要抓住她。
司为甩手挥开他,一劲儿往亭柱后退,脸上的神色充满痛苦和狂乱。
“司为,你怎么了?”季遐不理会她明显的抗拒,强硬地将她搂在怀中,本以为借此可以安抚她,没想到她竟疯狂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她放声尖叫,双手使劲槌着、推拒着他,泪水再度溢满眼眶,一眨眼就止不住地成串落了下来。
“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司为,你冷静点,不要激动,司为!”季遐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止她,费了好大的劲儿却是无法使她安静下来,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用力搂紧她,将她小小的头颅紧压在自己胸前。“冷静点,我拜托你冷静点。”
司为充耳不闻,依然死命挣扎着,直到累了、倦了,这才渐渐收敛,但眼泪却丝毫不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