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一身紫绞绸缎的林宜玲挽着同样穿着华丽的女儿黎婉倩来到媳妇宫苹香的房里,这被她打人冷宫的媳妇只配住在她黎家豪宅的后院小房。
她挑剔的来回看着这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床薄被儿和两张破桌椅的房间,那张四十岁上下的刻薄脸上浮出深深的鄙夷之气,她冷哼一声,瞟了一眼宫苹香紧紧抱在怀中的两个月女婴,“甭紧张,嫁到我们黎家七年不生个赔钱货;你以为我会希罕?”
“是嘛!”黎琬倩不屑的瞄了嫂嫂那张楚楚可怜的羞花闭月之貌,“大哥是可怜你,所以才没写休书给你,不过,你也真厚脸皮,竟然坐完月子了,还赖在这儿不走。”
宫苹香颤巍巍的哽咽一声,哀痛的泪水滴落在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儿脸上,“我——我无处可去。”
“回你爹那个‘善恶之岛’啊!”黎琬倩看见宫苹香那张我见犹怜的丽容就生气!她今年十八岁,该是如花绽放的时候,可她偏偏没有遗传到逝去父亲的帅挺五宫,反而像极了母亲乏善可陈的脸蛋。
大饼脸、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再加上过高的身材,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柔弱,也因此,她黎家虽是富甲—方的商买大户,但已到论及婚嫁的她却还乏人问津,而每每想到这儿,再见到嫂嫂那张她极欲渴望的美丽脸孔时,她心中的怒火就会在瞬间凝炽。
她咬咬牙,上前一步,一扬手就掴了她嫂嫂一耳光。
“啪!”一声,宫苹香没有躲过这个火辣辣的巴掌,她的左脸顿时红肿起来,不过,她仅是瑟缩一下,咬白了下唇。而怀中的女婴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恸,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不,不要哭,安平,不要哭!”宫香苹急忙安抚女儿,—边摇一边低喃,烧烫的热泪更是在眼眶里直打转。
林宜玲嫌恶的皱起眉头,“真是吵死人了,走走走,看了她们就碍眼,不过,谁知道这女人的脸皮这么厚呢?原本以为这趟来这儿,屋子已经空了呢?”
在婆婆和小姑走后,宫苹香盈眶的热泪顿时决堤;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放心,安平,娘绝不会让你在外头风吹雨打的,就算这儿有再多的苦,娘都会咬着牙忍下来的。”
回善恶之岛?她已投有权利了,当年十七岁的她不顾岛上老老少少的劝告,坚持要嫁给黎展彦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权利了。
只是她又如何预知—派儒雅、文质彬彬、心地善良的黎展彦竟有一颗怯懦的心?
嫁人黎家七年来,她饱受婆婆和小姑的责罚怒骂,而懦弱的丈夫在成了两面为难后竟全然放弃了她,直至去年黎皓回到黎家,情形才有了改观。
黎皓是二房生的孤子,听纪总管说公公生前最爱的就是二姨太丁兰,所以在讨了她这个小妾后就不曾再纳过妾,只是丁兰在生黎皓时难产过世,公公因为打击太大,日日郁郁寡欢,在黎皓十五岁那年,终因积郁成疾,重病不起,一年后即过世了。
不过,在临终时,公公将宠大的田地、布庄、船运等产业平分给黎展彦和黎皓两兄弟,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在办完公公的后事的第二天,黎皓即消失不见了。
暌违了九年后,他回来了,俊美的脸上有着他人难以接近的冷列气势,而对这个小叔,宫苹香一样心生惧意。
然而,在冷眼看她被婆婆、小姑欺负了两个月后,仆人传言,黎皓在她丈夫与丫头温存的房里待了一晚,而隔天晚上,冷落了她六年的丈夫,再度来到她的房里。
那晚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以夫妻间的肌肤之亲来抚慰生疏了六年的感情。
可是在那之后,丈夫似乎又退怯了,他不曾来到她这里,即使她大腹便便、即使她产下女婴……
但她能说什么?这段婚姻是她要的,就算再苦,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