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像一阵旋风般,直往“宜芙园”卷去。他一冲进院子里,看到的景象自然就是莂儿趴卧在栏杆边的躺椅上,手垂在栏杆外边,正愣愣的看着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的样子。他真是快气炸了,她到底在想什么?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吗?她受了伤还逞强,这般不爱惜自己,居然会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往下流而不去疗伤。她脑子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狂怒的冲进来,一把揪起她纤细的身躯,怒火冲天的大吼:
“妳到底在做什么?妳受伤了,为什么不去疗伤?妳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心疼的是吗?”
她一无所觉的盯着他凶猛剽悍的神情,眼光的焦距根本不在他身上,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他气恼嘶哑的说:
“妳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妳,把妳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这般的珍惜妳,可是妳自己为什么这样的糟蹋自己?”
莂儿在他一阵狂吼中,终于恢复意识,她实在不懂他又在气什么了?听到他无奈的话,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她比李聿白更气愤的吼:
“你大吼什么?这点小伤值得大惊小怪的吗?以前我就常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的,这有什么呢?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我真是被你弄得精神紧张,我警告你别再要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不是犯人,我不要人监视我!还有,你别再唠叨的像个老母鸡似的。”
“老母鸡?”他不能相信的重复着,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说成唠叨的老母鸡,他的关心被说成唠叨,这个小女人……他深呼吸,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着李聿白不说话的阴沉表情,她也十分心情不佳的跟着威胁说:
“还有,我不要再吃什么补药了。我若再吃下去,只怕我不是死在毒发之下,而是死在一堆补药中。听见没有?”
“我……”李聿白有些困惑,不是该他生气的吗?为什么她比他更大声、更气愤呢?
“不准说不,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好多了。我身上的毒既然短期内不能解开,那担心也无用,不如把握时间快乐的过,对不对?”
“还有……” 莂儿继续说。
“还有?”李聿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莂儿不理会的说:“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太紧张。”
李聿白努力想继续维持他的怒气和威严,但却懊恼的发现他在莂儿的面前实在无法做到。尤其当他看见莂儿绷着的小脸,双眼冒火的瞪着他,小嘴抿得死紧的表情,他会浮上一种十分不舍得的心情,接下来他纵有万般怨气,却一点也发不出来了。他深沉的叹了口气,语气是认命的,他想,所谓“百炼钢也成绕指柔”,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形了。
“唉!” 他感叹万千的拉起她的小手说:“这就是妳所谓“会照顾自己”的证明吗?”
莂儿不自然的缩回手,倔强的说:“不过是小伤,血已经不流了,我没事。”
“是,那么可不可以让我表现一下妳所谓老母鸡的行为,替妳上药?”他自嘲又无奈的说。
莂儿机灵的觉得,李聿白对她的指控十分的介意;当然,他这样一个雄赳赳、气昂昂钢铁般的男人被她形容成母鸡,他会不生气才怪。她一想到李聿白和老母鸡,就忍不住的笑开了一张脸,任由他抱着她坐在他的膝上,大声命令仆人:“拿伤药来!”
直到仆人开心的眼光看得她浑身困窘,这才想起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正想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偏偏他加重力气不准她抽身,她羞窘的说:
“放开我,教人看见,万一传出去像什么话?”
“谁敢多嘴讲我宝靖王爷的闲话?更何况这是我的王府呢!”他霸道决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