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有些刺耳,他轻轻地低吻我身上的每一处,抚摸着,却带着一丝丝颠抖。黑暗中,我无法瞧见他脸上的表情,环住他的手臂上传来他微微耸动着的肩胛的触感,炽热而伤感。有两滴泪滚烫的淌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我讶然。
但我没有问他,连同上次的事。
如果说是宽容,还不如说是逃避。
还是我想亲口听他主动的解释?忽然,我对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悄悄地拭去那眼泪。
同样都陌生,对他还是对自己?
我们熟悉到连对方身体上有几颗痣都了如指掌,心却如此遥远。我们是情人?朋友?还是只是单纯的性伙伴?我现在不想去深思这些问题。至少,现在他在我身边,还带着情感。
折断的天平,我不想再去修补。
至少,现在我们情肉相亲,没有隔阂,没有那刺鼻的夏奈尔香水味的干扰。
疯狂的亲吻,抚摸,索取,付出。
平静了。
情人都不会赚床太狭小,小小的病床可怜地承受着我和他的体重。他紧紧地贴住我的身体,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把手环在我的腰上,轻轻按住纱布,无声的抽泣。此时的他好像特别脆弱,是为我吗?
然后,我睡去了,沉沉得,竟没有了那场梦的干扰。
陈青离去了,在天亮之前。
留下那一夜的激情,他竟就这样离去,没有道别。
我出院后回到公寓,只有桌上那串刺眼地钥匙泛着冷冷的银光,一片死寂。我疯狂地翻遍整个住所,试图寻出他留下一丁点信息,什么也没有,没有留言,没有电话,没有他住过的一丝丝痕迹。
他想从我的生活中蒸发掉,在我把心中的天平折断后,准备把全部交给他的时候,他竟弃我而去了,那一夜的缠绵连同他的哭泣和眼泪竟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欺骗。
骗子!!!
我瘫坐在沙发上,抱着头,紧紧拽住头发,痛得没有了任何思想,我需要这样。没有流泪,我想流得只有血。
回到公司,办公桌上赫赫然有一包精致鲜红的礼品糖。
雪莉带着微笑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的同屋陈先生和季子小姐去日本结婚了。大家起哄,要他们按中国的习俗每人发一包喜糖。这是给你留的,是陈先生和季子小姐特别准备的,说是要特地感谢你对陈先生的照顾。我以为他们早就告诉你了,陈先生和季子小姐曾一起在日本读过书的。”
我的脑子一片哄然,我抬头茫然看着雪莉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些什么,可惜我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的礼糖红得像血,扎痛我的眼睛。
细心的雪莉注意到我的脸色,连忙拉过办公椅,扶我坐下,我用手撑住头,觉得它剧痛如裂。
“藤田先生说让你多休息几日的,不必马上上班的。”雪莉的脸色同样苍白,关心之情言溢于表。
可惜,她不明白我不支的原因不是伤口而是她给我的消息。
藤田季子赢了,很简单。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把心交出去了,没有人去接受它了,碎得无法缝合。我开始笑了,低着头狂笑,笑到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始终不流泪。
雪莉无措地看着我一个人无故地狂笑。
后来,听说他在日本的总部工作,做一个正正常常地养家的男人,季子作家庭妇女。像很多养家的日本男人一样,正正常常地生活着。
我平静地听着有关于他俩美满婚姻的种种传言,俨然成了公司的佳话。心不再痛,因为它早已不在我的胸膛里了,至于它在哪个地方碎得像垃圾一样无人收拾,我不想去怜惜。它自找的。
我活得像十六世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