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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近午,段兆阳不顾母亲的拦阻,十万火急的赶回了台中。

    一进家门便大声呼喊着,然这小小二房一厅的单位,稍一回身即一目了然。

    郁晨——没有回来。

    他颓然的坐倒床沿,脑中一片混乱,心底如溺水的人抓不到岸,载浮载沉,充满了恐慌。

    该死的!混蛋的自己,明知道母亲伤人的尖苛利嘴,为何还要一再要求郁晨同行?他为自己的天真失策,不断的痛责。想起郁晨昨夜梨花带泪的凄苦神情,整颗心都拧痛起来。

    她一直是如此坚强勇敢,谈笑用兵,娇小的个儿若无缚鸡之力的弱女,能力气势却强过许多大男人,在公司那样龙蛇混杂的环境,竟无一人敢小觑她。

    如今却无端受他母亲的非难难堪,若不是为了他,为了不使他当场夹在中心为难,他知道,郁晨是绝不可能忍气吞声无辜受气,而一旦怒气渲泄出来,昨天的场面会变得如何火爆不堪无以收拾,那就难以想像了。

    也许,今日的他早成一堆炮灰也说不定。

    愈是细想,心下愈是难受,郁晨——要离开他了吗?她会不会再回来?

    径自陷入翻腾的思绪中,竟不知时间飞逝,屋内明亮的光线渐渐西沉,终至沦为一片黑暗。

    慕郁晨进门一开灯,就被枯坐床沿的僵愣身影吓一大跳。

    “兆阳,你回来啦?干嘛不开灯?吓人——咦?”她蹲到他面前,被段兆阳一脸的憔悴疲惫给怔住了。

    “你怎么啦?怎么这个样子?你回来多久了?吃饭了吗?”双手抚上好像在一日间垮下来的容颜,青髭密,瞳眸黯沉无光,俊逸潇洒的段兆阳,竟在短短几个时辰中,迅速枯萎黯淡一如苍老的小老头。慕郁晨心疼的急急迫问不休。段兆阳却仍不发一语,呆望了好一会儿,才在倏然间将她紧紧搂至胸前,整颗头颅埋入柔滑的乌丝间,重重的吸气,失而复得的喜悦悸动,竟让他的眼眶微微有了湿润的水色。

    “你去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了?”他暗哑低沉的嗓音从发间闷闷的传来,慕郁晨霎时明白了。

    “心情不好,上台北找老朋友喝茶,你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所以才没有叫你。”慕郁晨淡淡的解释。

    她实在不愿起床后还得继续忍耐段母的鄙夷,于是趁着天才拂晓,便自个儿出门搭上第一班北上的列车,把房子挖起来吃早餐,顺便好好叙一叙。

    发了一天牢骚,气平了,心也清了,才又搭傍晚的车直回台中,不意他竟等了她一天。

    心中不是不感动的。“来吧,好好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嗯?”她拉起段兆阳。

    “不要,除非你跟我一起洗。”他耍赖着要求。

    “羞不羞啊?这么大的人——”

    “你不知道今天我找你找得多心急,以为你不要我了,怕你不回来,又怕你回来看不到我,连房门都没出去过一步——”段兆阳一下打断她的话,施出苦肉计,想引她愧疚。

    听听,这是一个大男人讲的话吗?简直是闺怨之词!慕郁晨好气又好笑,半推半就的由着他拖入浴室。

    “郁晨,我们结婚好吗?嫁给我。”

    夜深时分,趁着酣畅淋漓、热情缱绻之后,慕郁晨娇媚满足的枕在他臂弯里憩息,段兆阳提出了结婚的计划。

    这个想法其实在他脑海中酝酿已久,只是工作未稳定,自觉尚未有那个资格。如今一切已步上常轨,虽然身边仍未有多少积蓄,但今日郁晨的“失踪”,使他再也不想多冒风险,免得夜长梦多。

    昏昏沉沉半入梦的郁晨,一听到“结婚”这个字眼,马上倏然一惊,自迷梦中清醒过来,心里也迅速筑起一道理智的堤防。

    “我们目前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结婚?”她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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