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一跃而起,沈莎莎习惯性地自言自语说道:「没关系,我今天晚上就先住在公司好了。明天早上先去警察局报警备案,然后再跟变态房东要回我的租金。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啦!」
决定了今晚的去向之后,沈莎莎拎起行李,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间才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小套房,走进漆黑安静的台北街头,瘦小的背影写满了无比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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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地板打了一夜地铺,沈莎莎忍着全身的酸痛走进厕所盥洗,打算待会儿以一顿丰盛的早餐替自己压惊兼打气。
沈莎莎在这间广告工作室担任美术设计两年多,算是元老级的员工了,虽然名义上是美术设计,实际的工作内容却繁琐不已,不但得负责绘图及文案设计,还一手包办了会计、总务及司机。
除了得像个总务人员似地保管公司钥匙,负责每天的开门、关门;每个月上、中、下旬都得赶三点半到银行轧票;大小设备坏了得负责维修;更扯的是,不时还得负责运送广告刊物和接送老板及客户。
老板史哥负责在外接洽业务,虽然业务量不算少,却因为不善于管帐而导致营收欠佳,公司员工从最初的十人,锐减至现在的三人。工作室除了史哥和沈莎莎,另外还有一名负责接听电话和清洁打扫的工读生小美。
说穿了,整间工作室就靠沈莎莎一个人勉强撑持住。
三个月前,史哥面有难色地告知工作室资金短缺的窘境,沈莎莎二话不说表示愿意共体时艰,除了拨出时间帮着多接些案子,更借出一笔金额不小的存款让史哥度过难关。
直到现在,史哥没付给沈莎莎一毛薪水,就连工读生小美的月薪,还是她自掏腰包先给垫付的呢!
若问沈莎莎何以傻成这样?也不过就是热情与理想这两个原因罢了。
史哥对她并不特别好,感激是有的,相对的回报与鼓励却从未出现过,最基本的三节奖金没有是应该的,有就要偷笑了。
若不是沈莎莎对美术设计还有热忱,若不是史哥对广告业的理念激起了她的共鸣与认同,谁能这样无怨无悔啊?
简单地梳洗过后,沈莎莎到工作室附近买了早餐,一回到办公室,工读生小美正急着打电话联络她。
「莎莎姊,大事不好了!」就读高职夜校的小美,表情都快要急哭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急。」沈莎莎放下早餐,连忙安抚。
小美还来不及说话,办公室里坐着的两个凶神恶煞似的年轻男子插嘴了。
其中一个恶声说道:「你是会计吗?你们老板欠了我们印刷厂好几期的货款没给,我们是来要钱的!」
另一个更凶。「今天没要到钱,我们就搬走办公室的设备抵债!」
沈莎莎呆愣了一下。「没给钱?怎么会呢?我都有按时去轧票啊!」
「屁咧!都跳票了!你开的是芭乐票,你会不清楚吗?」
「叫你们老板出面解决啦!」
沈莎莎慌了手脚,这才想起史哥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
就在她刚搬进被装设了针孔摄影机的恐怖套房之后没多久,史哥说要南下接洽一笔大生意,从此不见人影,连通电话也没有……
「你们先不要这么生气,我现在联络史哥,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莎莎六神无主地拨打始终是关机状态的手机,以及没人接听的电话,还得分神安抚小美的紧张,更得对两个凶神恶煞陪笑脸。
忙了一整天,沈莎莎终于接受史哥恶意倒闭工作室的事实。
除了这两个印刷厂的凶恶员工,这一天,工作室里还陆续来了许多合作多时的厂商,共同目的都是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