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运转的轰隆巨响,仿佛遥远却又近在耳边,不断干扰韩劭刚的睡眠。他极不安稳地晃动头部,嘴里喃喃喊道:“不要!不要离开我……依人……”
“先生?”
一道轻柔却冷静自持的声音,随著巨大的引擎声传入他耳中。
“依人……”他固执地皱紧眉头,不愿从梦中醒来。
他知道,这一醒来,将再也看不见依人了。
“这位先生?”季曼沂用手轻拍男人的肩膀,一面细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她这这架飞机头等舱的空服员,不过这还是她头一遭看见,有乘客一上飞机便睡得不醒人事的。若不是飞机将要起飞,必须提醒他扣好安全带,她还真不想扰人清梦。
她望著他,心里暗自赞叹:他真是个俊挺好看的男人!
年轻男子有著修长挺拔的颀长身形,乌鸦羽毛般的黑发垂落在额上,略显瘦长的脸庞上,是极富东方气息的五官,鼻梁上的眼镜一点都不显突兀,反而有种斯文儒雅的气质。他还真是她当空姐以来,所遇见最俊朗的男人。
可是……怎么她叫了这么久,他还是继续沉睡不醒?难道他服了镇定剂还是嗑了药,或者是他根本昏过去了?季曼沂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感到纳闷。
“先生,请你醒醒!把安全带扣好,再过不久飞机就要起飞了。”她最后一次喊他,如果这回再喊不醒他,她就要通知机场紧急请医生上机了。
幸好,这回昏睡的乘客有了动静,他发出几声呓语,万般挣扎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见季曼沂时,先是混沌迷惑,随即诧异地睁大眼,上上下下来回打量著她,狐疑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穿成这样?”
她不是正穿著凤冠霞帔,等著与他拜堂吗?为什么一转眼又换回空服员美丽的制服?
“我为什么穿成——”季曼沂莫名其妙地瞪著他,冷冷地反问他:“我是空服员,自然穿空服员的制服,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穿空服员制服,难道还穿薄纱热裤啊?
“你是空服员?!”韩劭刚震惊地跃起,慌张地左右察看,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机舱内,耳畔还回响著引擎运转时的轰隆声。他再摸摸自己的脸——原本遗失的眼镜又回到他的鼻梁上。
他怪异地拧起眉,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依人呢?他不是正要和依人拜堂,怎么一转眼又回到现代,而且又回到这架飞机里?
难道先前所经历的事,全是一场梦?
他的视线落在季曼沂身上,再次感到惊奇。她居然长得和依人一模一样!她不是依人吗?她忘了他吗?
“依人——”他忍不住呼喊道。
“你叫谁呢?”季曼沂真的觉得这男人很怪,眼看著时间浪费了不少,大约再过十几分钟,飞机即将起飞前往伦敦,而她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呢!
全拜这个贪睡的怪男人之赐!她不由得悄悄瞪他一眼。
季曼沂以一贯的清冷态度,不冷不热地重复道:“抱歉!打扰您了,这班飞机即将要起飞,请您将安全带扣好——”
“起飞?!不——”韩劭刚惊恐地摇头,面色惨白。“这班飞机将会失踪,全机的人会消失不见!我不能搭这班飞机——不只我,你也不能搭!”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他无法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
“你说什么?”季曼沂皱起秀眉。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
“走!我们必须离开这架飞机。”他弯腰抓起放在座位底下的手提行李,另一手拉住季曼沂的手,二话不说快速往外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季曼沂愈来愈莫名其妙,简直以为自己遇到疯子或是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