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带着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但是前些日子,宫中突然派了个公公来传谕旨,说是皇上想要一匹有着花中之王『姚黄』图样儿的云罗锦,要织坊在来年春天贡上……」
「『姚黄』么……」听到他要的是俗称「花王」,全天下一年只能得数朵,非常稀有难养的黄色牡丹,梁玉衡不由得沉吟起来。
「严某知道姚黄极其娇弱贵重,一年也不过能开出数朵,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只要梁兄肯答应,严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事关家族兴亡,严靖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坚持。
「严弟,要向我讨几枝牡丹?这有何困难!」梁玉衡思索片刻,突然咧嘴笑了开来,有些不怀好意。
「除了姚黄以外呢?严弟可有其他想要的花种?一匹锦缎上可不能只有一朵姚黄吧?要不要再带朵『花后』魏紫、白玉、粉色的宫纱,还是大红的艳容妆?」他非常大方地念了一长串花名,各个可都是名贵至极的品种。
严靖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这样慷慨,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梁兄,只要姚黄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严靖云这样回答,梁家大少爷的表情竟有些失望。
「只要姚黄么……」突然之间,他脸色一亮,语带兴奋地道:「我说严弟,虽说姚黄开花最晚,不过让你带回扬州,这路途劳顿的,织样师傅要描摹花态,也不是一朵上了腊的花儿就能成事……
不如这样吧!除了腊花儿之外,我另分一盆活株供你接枝,再遣人一路照顾。不晓得严弟你意下如何?」他搓搓手,咧着笑脸,等待着俊朗男子的回答,一副奸商样。
「梁兄愿意割爱,严某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严靖云忍住骤然袭上背脊的恶寒,胡疑地盯着梁玉衡那藏着算计的表情。「那么,价钱方面……」
梁兄该不会是要狮子大开口吧?他突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即将要签下什么卖身契似的。
「钱的事一切好谈!」梁家大少爷豪迈地一摆手。「只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他不由自主地又搓起掌来,笑得极为诡异。
小妹啊小妹!这下大哥可帮妳找到一个好婆家了!他在心底暗道,觑着严靖云充满不解,甚至有些防范的表情,缓缓地开口──
「只要迎娶我家小妹,我就把姚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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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梁府通往女眷居住院落的长廊上,有一道伟岸的身影正急急奔驰着──
在经过某座凉亭时,那道身影蓦地一顿,狂奔的脚步突兀地一转,改往那座有位纤弱女孩休憩的亭子冲去。
「小妹、小妹──」糟糕,忘了这种情形她是听不见的。男子暗暗懊恼,脚下仍马不停蹄地撞进亭内。
「五哥,你找我?」正在绣花的梁玉慈被忽然出现的兄长吓了一大跳,差点刺破自己的手指,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困惑地问。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哥哥们都急着找她?她无奈地笑了笑,帮最小的哥哥倒了杯茶让他顺顺气──虽然他气息丝毫未乱,额上连颗汗珠子也没有。
「小妹,妳还在这里悠悠哉哉地喝茶啊?!」梁玉睿扬起一抹好看的笑,不由分说地便拉起她。「大哥要把妳卖掉了,快跟我到大厅去!」
「五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她的话还没问完,就倏地被梁玉睿一把抱起,施展轻功往大厅的方向跃去,吓得她连忙紧紧抱住兄长的颈子,乖乖地窝在他胸前,不敢乱动。
尽管家里是经商的,但是五位兄长们背负着守护家中花圃的重责大任,从小就拜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各个体魄强壮矫健。不像她,自从五岁大病一场之后,只要遇上天候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