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娘还是很生气。
把女人的价值眨到一文不值、把她当成会下蛋的母鸡、迁怒无辜的丫鬟,还邪恶的折腾她一整夜——总之这男人没一样值得原谅。
但她有自知之明,那个骄傲强硬,从不让步妥协的沐府当家,怎么可能向她认错?
很无奈、很泄气的叹一口气,她挪动了下身子,浑身的酸疼却惹得她忍不住拧眉轻吟。
全是昨夜,他咨意取求的后果。
这男人究竟哪来的无穷精力?
一整夜不曾让她有片刻喘息,急切的需素、掠夺,彷佛想将她狠狠地全部掏空吃净。
这个看似冷漠拘谨的男人,竟有著如此贪婪邪恶的一面。
他永远有办法,让她思路清晰的脑子变成一滩烂泥。舂光旖旎的芙蓉帐里,他无穷的欲望、百般的宠溺毫不遮掩,但一旦下了床,他却又翻脸不认人,轻慢淡漠得好像什么事都不在乎。
床上跟床下的沐裔岚,俨然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真正教她沮丧的却不是他的难以捉摸,而是他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甚至一出远门就得用十根手指头来数日子。
她依然像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只在夜晚来临才有存在的价值,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她容身的余地。
真相自然是残酷伤人,倔强的她甚至连离开的包袱都收拾好了,但不听使唤的双腿却跨不出这扇房门。
如果她够骨气,就该跟他永无止境的角力下去,直到双方分出胜负为止,但这场战还未开打,她就已经注定要不战而降。
女人一旦给了身,就注定失了心,任这男人再无心无情,天定的宿命没人扭转得了。
闭著眼,孙兰娘的小脑袋里闪过各种纷乱的念头,直到再也忍无可忍的遽然坐起身——
“你想上哪去?”
一只铁臂突然伸手勾住她的小蛮腰,将孙兰娘重重扯回身边,霸道地将脸凑近她耳边,贪婪汲取她的馨息。
“你还没走?”她声音不由得泄露一丝惊喜。
不知餍足的大掌揉挲她的细腰,炙烫的气息沿著雪颈往下游栘,沐裔岚在她肩窝啃出两排牙印。
“好痛。”她软绵绵娇呼。
“你巴不得我早点出门?”沐裔岚不悦地闷声低吼。
“不,我只是感到意外。”孙兰娘娇憨地晃著小脑袋,颊上两团红晕格外娇俏可人。“你今天不出门吗?”她小心翼翼打探著。
眯起眼,他紧盯著她犹带睡意的佣懒神态,粉颊上两团红云,垂落的乌黑青丝仿佛上好黑色绸缎,衬著她雪白的肌肤,勾勒出惊人且妖魅的美感。
这个分明纯真得完全不解世事的女人,竟也会有这样媚眼如丝、性感勾魂的模样?仿佛在他的调教下,已经将她彻底改造成勾魂摄魄的女人。
原已餍足平息的男性欲望,此刻又不听使唤的猛然苏醒。
“要!”他粗哑的嗓音艰难进出紧绷的喉咙,接著遽然扭头。“我得走了。”
沐裔岚毫不留恋的翻身径自下榻,俐落的束发、穿衣,从容熟练的动作处处流露男人的魄力,教人看了着迷。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孙兰娘娇柔的声音里有著只有她才知道的期盼。
她不应该在乎的,但她好希望他不要走,不要把她—个人丢在这偌大无声的府宅里,与他一别就是十几天。
“不知道。”这是他千篇一律的答案。
“那你……”
“别再问了,我讨厌罗唆的女人。”男人阴鹅的眼神随即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女人啊,一旦给了一条麻绳,很快就会贪心的想要攀上他的头顶主宰他——沐裔岚轻蔑一笑
他的确眷恋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