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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家俊的结婚典礼筵席设在「满庭芳饭店」举行。

    「满庭芳」是女方家长开设的饭店,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意味非常浓厚,但是,喜事嘛,皆大欢喜就好,亲戚卖计较。

    没有太过夸张的排场,每张桌子上有束小苍兰搭配香槟玫瑰以大开口玻璃杯装着,洁白的桌布,心形的精油蜡烛,主桌前双层的粉红心型蛋糕站着用糖霜捏的新郎与新娘娃娃,手上的捧花缎带栩栩如主的卷到了最下层的蛋糕上,好像幸福的延续会直到永远。

    正牌的新娘跟新郎举刀,象征性的切了蛋糕,一时间,彩带、喝采、闪光灯铄铄明亮,幸福宛如天堂。

    范紫今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无缘无故的眼眶就染上一圈红。

    她看到了阿俊脸上红通通的快乐满足。

    她这次从波士顿飞回来,为的就是几个月前接到的红色炸弹。

    许多年来不曾联系,一张红色炸弹是透过许多人转手转到她手上的。

    显然,阿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看着那张微皱的红帖子,遥远的友情,不想碰触的过往,一页页鲜明活跃了起来。

    起初她千疮百孔无所倚靠的情绪要不是有阿俊的鼓励安慰恐怕会更难捱。

    不知道他的喜讯,可以当作没这回事,但是她收到了。

    「妳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爱哭,那天在大街上哭,可以解释是因为牙痛,那今天呢?是祝福的眼泪吗?」

    低醇的声音,一方折得四方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

    她仓皇回头,看见了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要见的人。

    街头再见的震撼太大,让她忘记他跟阿俊曾是哥儿们,她要是来肯定是会见到他的。

    那一日她回去,彷佛又回到那段很焦虑、很空洞,没办法思考的过去,她一直以为时间已经让所有的过去都过去了。

    她竟然忽略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她慌乱的掩住嘴,眼眶的泪被这一晃动,不自觉的掉下来。

    牙痛、牙痛,他那天确确实实的看见她丑到爆的样子了。

    「哦……」哪里有洞啊?

    比了淡妆的她像仙女下凡,长发挽到脑后梳成了高雅的髻,髻上别着珍珠簪子,耳垂上是同款小颗珍珠镶成的长耳环,无袖棉麻混纺的粉色洋装,腰际一圈缎带蝴蝶,镶钻高跟鞋,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儿颦愁,让溥叙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多年前的他是这样,多年后……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看见她不快乐的脸就无意识的靠近,她那迷途羔羊的眼睛根本是生来败他的。

    飞蛾扑火是宿命。

    「哦……谢谢,我只是智齿发炎,我已经吃过消炎药了。」她不用巨细靡遗的作报告吧。

    「嗯,看起来是消肿了。」

    风度,风度,她拚命告诉自己,接过帕子,捏在手心,却忘了要做什么。

    「眼泪。」他提醒。

    「哦哦哦。」她幡然转醒,该死!她好丢脸,明明是成熟的女性了怎么到他面前就像以前那么笨拙。

    擦过眼泪,他很自然的要回手帕。

    「你不是阿俊的伴郎,怎么会在这里?」赶快找话说,赶快……别让场面冷掉~~匆促里,她只能真的随便找话题了。

    「招呼客人,让客人宾至如归也是伴郎的工作。」他回答的很轻,却无笑意。

    以前那个爱笑的大男孩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人了,双排扣西装,烟管裤,还是不按牌理的穿法,可是,却好看得令人落泪。

    「想不到嚷着不结婚的人还是结婚了。」

    「不过,以前有个老嚷着要当我老婆的人却很久没了消息。」

    范紫今心又狂跳,好不容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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