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前往中部,就为了见她的最后一面,他要将她带回来,绝不再让她一个人流浪,他要让她的魂魄有所依归!
他亲眼见到那个面容难分辨,只能从衣物、证件相认的她,他怀疑这是上天开的玩笑,他爱她胜过一切,疼她像珍藏的宝物,结果却是他亲手毁了她!
他抱起她,疯狂地自责,刚毅的脸上满是泪,却已唤不回那个甜蜜的、活生生的她……向来自持的他情绪崩溃,当晚他彻底失控,被悲恸吞噬,不惜和母亲起冲突,坚决取消和何咏咏的婚约……
虽然他把她带回,将她安葬了,多年来,他却一直没有原谅自己,他的心思仍和她缠绕一起,夜半他常心痛地醒来!
世上女子之多,他却独钟爱她,用情如此之深,但她将永远不会知道他对她的爱,而他这一生也再没有机会表白,对她的爱将一直深埋在油桐树下,和她一样长眠。
「为什么要等十年后才能打开看,我现在就好想看呢!里头装的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好希望一眨眼十年就到了……」她恬静地笑着,蹲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把礼物埋在上中,脸上那抹笑甜得醉人,柔软的嗓音像一阵清风,几年来不停地萦绕在他心头,他怀念她、想她……在没有人知道的内心深处,他永远孤独地想念着她。
「四千五百万。」严斯默的助理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四千八百万。」喊价的仍是那女郎的声音,严斯默不着痕迹地把自己从极悲的情绪中拉回现实,仍被她那酷似云儿的声音敲痛了心。
「五千万。」助理喊出上限。
「五千五百万。」女郎自信又笃定。
「总裁……」助理神情谨慎,低声问严斯默。
严斯默没有立刻回答,眸光更幽冷了,那女郎竟以高于成本价标购,可见实力不容小觑。「六千万。」他亲自叫价。
「六千五百万。」那女郎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七千万。」严斯默眼眨也没眨地说了,其实就拆楼和规划兴建的成本估算,他只愿意投入五千万资金,就算他看好法士德的前景,亦不可乱了投资原则,但他一定是疯了,竟因为想再听她的声音而喊价。
「八千万。」她清脆的声音说出天价,且丝毫听不出有一丁点紧张的意味,反而是信心十足,势在必得的态势。
严斯默倒想看看是何方女流之辈,有如此豪情壮志?
他侧过眼去,瞥向右后方,蓦然间双目瞪直了!在众多高头大马的外国人士中,举牌的竟是一名娇小的东方女郎,她发长过腰,额前蓄着浪漫的刘海,面容清秀动人,粉唇上噙着自信的淡笑,她的模样根本就是……云儿!
不!他疯了吗?云儿不在人间了,况且那女人戴着墨镜,他根本没看清楚她的眼睛……
就在这之际,官派主席已重复喊价三次,敲下成交槌。「法士德大楼开发案由贝尔格莱德公爵家族企业得标。」
现场有人拍手,有人哀叹,人们纷纷离席,那女人的身影被人们挡住,严斯默倏然起身,见人潮中她也正要离开,目光着魔似地追随她,她纤细匀称的身影和身高竟也和云儿如出一辙,除了多一点娇媚的成熟风韵,分明就是那个教他魂牵梦萦的小人儿……
「慢点走──」他的心焚烧般的灼烫,激动的血液在全身窜流,克制不住自己大步朝她走过去。
然而他才一上前,五、六名穿着同一式黑色皮夹克的彪形大汉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团团将她包围,禁止他靠近她。
「我们是贝小姐的保镳,您有什么事吗?」其中一名走上前来,高挺胸肌,很屌地问他;而她维持着优雅、庄重的姿态,对他露出一抹陌生而客气的笑意,在其他保镳的护送下走了。
严斯默的心情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