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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韶茵手提包内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她仍抽泣著,放任它响,无论是谁,今晚,她再也没心思去应付,再也不想扯出任何虚伪的笑容……

    离开宴会後,她一个人坐在石椅上,天上挂著一轮圆月,人说月圆人团圆,好笑的是,此时,她却茫然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一直是骄傲的,无论是外貌或谈吐,无论是在人际关系还是工作表现上,她永远懂得拿捏分寸,表现得直。她也是率性的,工作与私人生活泾渭分明,坚守自己的原则,不随波逐流,不被身处的环境扭曲本质。

    但是现在,她却想问,怎麽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大学的男友公然劈腿,还义正辞严地告诉她,他的爱太多了,她的独立与不懂依赖,让他感到不被需要,满腔的热情无处释放。而再次遇到真正心动的对象,却是像阵风,不愿为谁停留的沈博奕。

    四姑姑说过,男人的感情结构天生就与女人不同。对男人而言,爱就是将女人扛在肩上,给她安定的生活,免受风吹雨打,简单而直线。女人却要求太多细腻的感觉,斤斤计较对方的眼神、言行是不是透出足够的浓度。女人若执意要追求内心定义的爱情,就像走在一条坎坷的石子路上,非得跌个鼻青脸肿。

    她懂,却无法向自己的感知妥协。

    沈博奕从未掩饰对她的好感,但是,他表达的方式却让她感觉缺乏真实感,有种太过博爱而不够深切的凉意,她看不到他的珍视,认为他只是想得到。

    看起来她胜了,在沈博奕一次一次表露自己的感情时,毫不留恋地举步离开,只为证明自己不会像其他愚笨的女人,为他那朝露般易逝的喜欢而雀跃。

    她胜了,理智战胜了情感,只是,她究竟得到什麽?为什麽胜了,心却还是这麽痛?

    她无法自己地痛哭失声。她多麽希望自己再笨一点、再少根筋,像那些总教她嘲讽的女人秉著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就往前冲……

    她太害怕再次受伤,就算她可能因此失去沈博奕,也不要在未来因他不再眷恋而离去时,面对无尽的懊悔。蓦地,她背後传来呼唤——

    「韶茵?」

    方韶茵的哭声在听见那个呼唤後,硬生生地在梗住。她不敢转身,急忙要擦掉眼泪,一双手在空中被拦了下来。

    沈博奕捉著她的手,月光下,见她双眼溢满红丝,交错的泪水划满原本妆扮精致的脸庞。

    她感到羞赧,撇开头不愿正视他。

    「傻瓜……」看出她避著不让他看她,他出声轻责,将那纤细的身子纳入自己怀中,揉著她发颤的肩膀,轻吻著她薄巧的粉耳,尽是不舍。

    他为什麽要回来找她?她已经无情地拒绝他,他怎麽可以这麽恶劣,怎麽可以还这麽温柔对她……

    她趴在他的肩头,抽噎了声,泪水又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月光柔柔地从大树枝楹间洒落跳舞的光点,跟著地上几片被风扫起的枯叶,飒飒作响,舞光交融。

    灌木丛中的石椅上,两个紧拥的身影,一个轻声安慰,一个愈哭愈惨烈。

    沈博奕耐心地等待,直至泣音转弱,直至她别扭地想推开他,他低头直视一直不愿正眼看他的方韶茵。「一个女人坐在这里,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不问她为什麽哭,不提任何可能让她感到尴尬的问题,他只担心她的安危。

    他愈是温柔就愈令她生气,她握起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槌著他的心窝。「再危险也没你危险。」

    那不经思考的话语流露出她心烦的主因,沈博奕心一暖,抬起她柔嫩的下巴,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方韶茵瞪著他。

    他轻笑。

    她更用力地瞪。

    「这个时候,通常女孩子会习惯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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