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喜欢,我可不觉得你有多努力地在追求我,你以为女人都这麽好骗吗?」她开玩笑地说,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这句话有多沈重。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但是却感觉不出重量,他表现得太洒脱,一点也不像会对爱情认真的男人,如果,他要的是一场游戏,她无意奉陪。
先表现出在乎的,先付出真心的那一方,在定要落居下风。她很早就学会如何在爱情中保护自己,不再让自己受伤。
「为什麽要努力地追?我以为我们彼此喜欢。」他纳闷地说。
听到他的话後,她的心顿时凉了。
他是这麽打算的吗?一句彼此喜欢,一拍即合,愿者上钩,别对他日後的花心风流有怨言,他像风,不要想束缚他,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因为,他什麽承诺也没给,因为当初两人是「彼此喜欢」?!
她冷笑。「既然你没有追我,那我为什麽要逃?」
「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是一种默契,如果男女双方互有好感,不必谁追求谁,一切顺其自然。女人喜欢被追求,那是她们用来提升自我价值的一种虚荣。」
她语气略微不善地说:「或许,就是有那麽多的女人,需要从男人费尽心思追求的过程中满足虚荣感;需要鲜花、钻石、烛光晚餐来烘托自己的身价,那种只想不劳而获或捡现成便宜的男人,不妨到街边看看有没有正在跳楼大拍卖的货色。」他的解释只是让她更火大,好像拐著弯骂她。
「我不信这一套,也不喜欢勉强得来的东西,只想确认彼此是否有相同的默契。」
「那你现在确定了吗?」她扬起眉毛挑衅地问。
他轻笑。「确定了。」
「是吗?」她哼了声,等著泼他」盆冷水。
「不过,我猜你不会承认。」他说。
深夜,他们在摊平椅背的休旅车内休息一晚,除了零星的交谈外,并没有再涉及感情的话题,两个人心中都产生一些细微变化,但是,谁也没有将这份感觉让对方知道。方韶茵暗自做了决定,沈博奕也保持沈默,他隐隐察觉这份宁静,其实意味著疏离的开始。
清晨射入车窗的第一道阳光,轻易地将睡得并不安稳的两人唤醒,在附近的商店用过早餐後,即踏上回程。方韶茵寻著轻松的话题,好似昨晚两人的对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沈博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著,心里却对她表面看来热络、其实围篱高筑的态度而感到失落。
他从不勉强自己,也没有崇高的志向挑战难度,他喜欢随兴地过活,不属於自己的不强求,要耗力强求的不要;在方韶茵明显变冷的态度下,他应该潇洒挥手,重新走回原本的生活轨道,欣赏存在於生命中的美好事物,但是……
他侧头看了看她,方韶茵正专心望著二高沿途的风景,泰然自若,而他的心情却愈来愈沈重,这次,他会打破自己长年以来的原则吗?
车速渐渐转慢,随著拥挤的车潮,进入台北市区,原本还零星的交谈只剩静默,沈博奕望著前方的煞车灯,方韶茵看著街边的橱窗上 股莫名的坚持拉扯著两人的心。
车子来到方韶茵住的大楼,她微笑向他道声谢,提起自己的简单行李,下车,然後,头也不回地,笔直走进公寓大楼。
她表现得自然大方,实际上一股难抑的失落充斥胸怀,数度让她红了眼眶,她知道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也太轻忽沈博奕的魅力,她对他的在乎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他的,天平倾斜,她是落地的那一方。
不过,她不会承认,她不会成为他天边的一颗流星,她唯一留下的,只会是一抹美丽的「背影」。
沈博奕静静地看著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厅之後……
在那之後,他再打电话给方韶茵,都只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