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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边走路边嚼口香糖。」他微带抗议地说。

    「那两件事都不需要用到大脑,谈话和开车则是另一回事。」

    他若有所思地说:「对一个工作上常常要冒险的人来说,你真的不太喜欢冒险,是吧?」

    她看着风景呼啸而过。「我不认为我曾冒险。我都仔细计划,不靠运气。」

    「是谁喝了明知道有毒的酒,想赌一赌量小就不会致命?是谁在巴黎被追杀,却因为想复仇而留下来?」

    「现在的情况异于平常。」她没提到决定信任他更是冒险,但他够聪明,应该想得到。

    「又是什么异于平常的事让你开始杀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认为自己是谋杀者,而比较像是以社会为战场的士兵。」她平静地说。「我从不曾伤及无辜。只有在国家的认可下,我才执行制裁行动,我相信那些决定是慎重做出的。我以前年轻时没想到这么深,但现在我知道有些人天性邪恶,根本不该活着。希特勒并不是独一无二的现象,你看斯大林、波帕(译注:柬埔寨杀人魔王)、阿敏(译注:乌干达前暴君)、本拉登。你不得不承认,世界没有他们会更美好,不是吗?」

    「还有上百个低劣的独裁者,再加上毒品大王、变态狂、恋童狂。我知道,我也同意。但你第一次出勤就这么志向远大吗?」

    「没有,十八岁的小孩通常不会想那么多。」

    「十八岁,天,好年轻。」

    「我知道,我想那就是我中选的原因。我那时一脸乡巴佬的样子,」她轻笑着说。「年轻而无知,一点也沾不上世故的边。但我却自认为很酷,而且觉得俗世无味。他们接触我时我还颇为沾沾自喜。」

    对她的天真,他摇头。没听到她往下说,他说:「请继续。」

    「我加入射击俱乐部,所以引起了注意。我那时迷恋一个男孩子,他很喜欢打猎,我就想,要是我能聊些不同的武器、口径、射程等等,也许会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结果我的表现很好,手枪拿在手里很自然。不久,我的枪法就比俱乐部里的每个人都好。我不知道那是遗传到谁。」她说着低头看着双手,仿佛上面有答案。「我爸爸不是猎人,也没当过兵。我外公是个律师,不喜欢户外活动。我爷爷在底特律的福特汽车工作,他偶尔会去钓鱼,但我没听过他去打猎。」

    「也许是特殊的DNA组合。也许你爸爸对打猎没兴趣,但不表示他没有射击的天分。天,也许是你母亲遗传给你的也不一定。」

    黎璃睁大眼睛,轻笑起来。「我没想过。我妈是个和平主义者,但个性和身体技能没有关系,对吧?」

    「应该没有。回头说说射击俱乐部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有人注意到我的射击能力,向另一个人提起,然后某天就有个中年男人来找我。起先他向我提起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做过的事、杀过的人,还附上一些剪报及警方的记录影本。我震惊到不行,接着那个好人说要给我一大笔钱。我又被吓到了,便拒绝他,但我忍不住一直想着他说的事。他一定也知道,才会在两天后打电话给我,我就答应了,我要做。我那时才十八岁。」

    她耸耸肩。「我去上了一些基础密集课程。正如我所说的,我那时一脸乳臭未干的样子,所以没人会觉得我有威胁性。我轻而易举地接近那个家伙,出手、离开。之后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呕吐一个星期,还作了很久的噩梦。」

    「但等那个好男人又给你另一个工作时,你还是接了。」

    「我又接了。他跟我说第一次的工作对国家是很重要的服务,那人有害社会。老实说,他并没有说谎,也没有操纵我。他说得很实在。」

    「但他是对的吗?」

    「他是,」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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