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浸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她的长发浮在水面上,颈子上一对天鹅造型的坠子项链也因为水的浮力而在水面浮动。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牧人送她这条项链时对她说的话
雌雄天鹅是终生配偶,其中只要有一方死去,另一只天鹅就会终日引吭而泣,孤老终生。
我们就像这对天鹅,终老不分。
爱情的誓言,就像烟火昙花一样,随时会不见。
夏琴抚弄着这对天鹅坠子,突然觉得好笑。她想,当初牧人应该送她一只蝎子才对,而且是毒蝎,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用那尾弯曲的毒勾螫他的皮肤,把毒液注入他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我不做天鹅!”夏琴赌气的用力拉断项链,把天鹅坠子狠狠地抛向马桶。
她—滴眼泪都没流,只因她的泪水早在牧人背叛地后,慢慢—点—滴的背着牧人流光了。
她觉得老天爷似乎在对她开玩笑,在她已决定离开牧人时,本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将告一段落,没想到难堪却—波波的向她涌来。
她想起昨天晚上朱丹出现在“等候你”时,她还用心的帮这位抢了她男人的女人调绿之媚,她就觉得荒谬又可笑,像是电视上常演的肥皂剧,但她一点也不想成为其中的主角。
夏琴从浴缸里起来,套上浴袍,按了一下马桶,哗啦啦的水冲掉了天鹅项链。
她的眼睛有些酸涩,因为冲掉的不只是那条项链,还有她和牧人曾有过的山盟海誓,夏琴自嘲的发出笑声,原来,人世间根本就没有生死相许的爱情。
她无聊的打开电视,里头正在上演一部浪漫爱情的法国片,从头到尾,男女主角都一直拥吻着,并不停的向对方说着我爱你。
“我和你以前就是这样的。”她自言自语,然后把电视关了。
这时,电话响起,是俊尧打来的。
“想不想出去兜风?”俊尧刚把奏之载回去,他接受她的建议,要为夏琴制进一个惊喜。
夏琴对于他的提议并不感到开心,因为她还气俊尧自始至终就知道牧人背叛她的事,而且还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是他却从不告诉她,还和牧人联合起来欺骗她!
“你是不是认识朱丹?”她冷冷的开口。
“我……你……”俊尧闻言一愕,突然不知如何接下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泪水涌上夏琴的眼眶。
“我……”他语塞。
凝重的空气,透过话筒弥漫在两人四周。
“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对我隐瞒……”夏琴语带哽咽的控诉、
—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俊尧的心头,“我不是故意的,夏琴,你一定要相信我。”
见夏琴仍是不作声,他当机立断的开口,“我马上过去你那里。”
“嘟”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夏琴看着电话,想起俊尧那次用二十分钟的时间赶来,脚上穿着一双室内拖鞋的情形。
这次,他也会用二十分钟的时间为她赶来吗?可就算他来了,自己又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告诉他,她很生气?还是她很在乎他隐瞒她认识朱丹这件事?
她开始审视自己的爱情。曾经她很鸵鸟的以为,只要她不去追究,只要她装傻,只要还未向牧人摊牌前,她仍可以自欺欺人的保有她的爱情,说服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被硬生生的从梦境中拉出,强迫去承受被背叛的苦楚,让她自天堂狠狠的坠地,碎了心,流光泪,只余空洞。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原谅牧人,在烧烤屋那晚,她曾想过给他机会的,可是,她似乎太高估了自己,她不仅没能原谅他,反倒更清楚的明白,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