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男 大汗淋漓的下蹲运动
三天前,我接到协介那通莫明其妙的电话,就有一种从不曾有过的不安。协介一向冷静,从来不在人前表现软弱,那把声音却是赤裸裸的。
我马上抓起电话。
「是我,发生甚么事了?」
协介却没有回答。「协介,干甚么?到底怎么厂?」终於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痛苦的呻吟「我不行了,完蛋了……」他就反覆说着这句话,情绪很不稳。「你等我,先等我过来再说。」我立刻前去协介的家。房间没有上锁,协介缩在一隅抱着膝盖。没有开灯,关住了_屋子湿漉漉的空气。他的姿态看来像是一块黑黝黝的石头,一动也不动。
我觉得事情要比想像中来得严重,我走近他,把手搁在他的肩膀上,那种触感却吓唬我了。怎么瘦得没模样了?
「怎么了?」
逗他说话,他也只管把一张睑埋在膝盖之间,没有任何反应。
好歹也要开灯,协介却说话了。
「别开好吗?」
我坐在地上,也不想勉强他说话,就打算一直等下去,待他自己开腔。
夜渐深。虽然说是新宿,这一带却沉静下来了。在黑暗立默着,总觉得连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的声音都听得到似的。
「对不起,给你挂了个莫明其妙的电话。」
协介在一个小时後,才开腔说话。声音听起来要踏实多了,我如释重负。
「不要紧。」
「独自一个人待着就受不了。」
「是吗?」
我点了香烟。在黑暗立,就是一种戳痛眼睛的红色。
「发生甚么事了?」
「不想说就别勉强好了。」
协介叹气。又长又深的一声叹息,让房间立的空气都抖动起来。他好像搜索枯肠似的,然後才慢慢把话都说出来。
「三年前,我离开日本去当义工教师,就感到心里有一份轰轰烈烈的使命感。」
我点头。
「说得没错,你教我感到目眩。我只管当个上班族,别无他想,就是自惭形秽,不愿意跟你碰面。」
「我当时就是一片壮志雄心,好像是要去拯救那个国家似的。当然,这只是要强罢了,那份热情倒是不假的。」
「嗯。」
「我到了那边,就只管努力,学习当地的土话,尝试适应他们的风俗习惯。想尽量把一点甚么知识传授给当地的小孩子,所以每天都拼尽全力。」
「你就是这副脾性,一定要把扛下来的工作做到最好。」
「可是……」
协介的语调突然变得阴沉。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村民都很善良,都是真心待我好,我也就更要设法不辜负他们的期望了。大概过了一年,我开始适应当地生活,却反而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了。也说不清是甚么原因,也许始终有一种疏离感吧。到了夜晚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就只管想破头脑,到底跑来这立干嘛。明明是满腔热诚,到头来却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真真正正想干的事情。」
「任谁都会烦恼呀!更何况你待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不,根本不是甚么烦恼。说实话,就是後悔,後悔到了这个国家。去甚么发展中国家当义工,原来才没有这么伟大。归根究底,就是不想就此毕业踏入社会工作。也许是害怕,所以,一发现这项义工服务计划,就马上投奔过去。」
我不知道怎样回应。不论是点头还是否定,都要伤他的心了。
「後悔的感觉与日俱增。我每天还是努力工作,不,是为了不让村民和小孩子识破这样的我,才要更加拼命。可是这种心情总是压抑不了。有一次,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