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月 我欲见而他不在
协介的事让我耿耿於怀。
我们伤了他的心,没说半句就道别了。他是个感情内敛的人。那个时候,他若无其事还一脸笑意,我却知道这只是一种体贴。
我生时男的那口气还没有消。当然,这个也不是他想见到的结局,但事情弄至如斯田地!可不足一句「无心之失」就可以把甚么都一笔勾销的。
我老是挥不去时男在电话里说的一句「卖人情」。站在我的立场来看,难道小事忍让不发牢骚,就是给他卖人情?他竟然有这个想法?
我对於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的确容忍。尽管他不给我电话,约会迟到,我都觉得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唠叨嘀咕。我相信,他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心里还是有歉意的。
可是,当我听到他的话,才察觉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只是无足轻重。
我闷闷恹恹躺在床上。平时跟他吵吵闹闹的,都是寻常,这一次却没有怒气腾腾,心里倒是凉了一截似的。我不由得要反问自己。
我喜欢时男吗?
我踌躇。虽不算是犹豫,就是找不着答案。
想得好累,就给协介打个电话好了。算是心里有个疙瘩,也想找个人聊一聊。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就是没有人接听。想他外出了,正想挂线,却是「咔嚓」一声,听到有人拿起电话。
「喂喂,协介,是我,奈月。」
「呀呀。」
协介的声音没精打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躺着睡了。」
「感冒?大热天染感冒就是体质虚弱,不要紧吧?」
「呀呀,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上一次,真的非常对不起。」
「上一次?」
「我怎么也想不到,时男会拽来其他朋友,到头来却让你受罪了。」
「甚么?你还在意呀?小事一桩罢了。时男都是为了我才呼朋引类。我让大家扫兴,才应该赔不是呀!」
我不由得叹气。
「你就是这个脾气,甚么都扛在自己身上。」
「别抬举我了。我懂时男的心情。」
「喂,协介。」
「晤?」
「我也想体谅他呀,可是,最近愈发不懂他了。他的想法、行为,还有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诸如此类、我都搞不懂了。到底只是_厢情愿以为了解他?其实甚么都想不通。他也一点都摸不透我的心意……协介?」
「嗯。」
声调乏力。
「真的不要紧?你好像很辛苦似的。」
「不,不要紧,我可是在那种山区熬过三年的!一点感冒就撑不住,要让老天爷罚的!」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千穗探头探脑。
「姐姐,过来一下好吗?」
我用手掩着听筒扭过头来。
「怎么了?」
「妈妈,有点古怪。」
「古怪?」
「总之,你先下来看_看。」
我跟协介交代一下。
「对不起,不能够再讲了,妹妹唤我。」
「不要紧。」
「那么,电话联络。撑得苦了,别客气,尽管给我电话。」
「嗯,谢谢。」挂线后走出房间,看见在走廊等着的千穗满脸苦恼。
「姐姐。」
「妈妈怎么了?」
「那块拼布呀,就是扬言要拿去参加比赛的,还一股脑儿密密缝的,现在却给剪碎了。」
「为甚么?」
「不知道。」
我慌忙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