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我就觉得时男有点可爱了。又心软了,给他摇个电话算吧,不过我慌忙摇头。好感裏面应该包含尊重,我希望得到他的尊重。我渴望他亲口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可是两天都过去了,时男还没有跟我联络。
我摸不透他的心思。为甚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他还是跟小夜子有甚么暧昧吧?
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我也要承认,交往三年,多少有点累有些腻。
这也算是大家产生默契後得到的宽心感觉。可是,自从小夜子出现之後,我跟时男就开始有了甚么分歧似的。
也许时男又趁这个空档上酒吧找小夜子了,也许他俩真的有甚么糊涂账。
我净在钻牛角尖,不论在公司还是在家,我都留意着电话铃声,弄得白己筋疲力尽。
那个晚上,大概八点,电话响起来。我压下那种马上拿起听筒的冲动,让它响过三遍才肯接。这算是一种抗议。
「喂。」
我一腔从容不迫。
「好,哪儿?」
决定好时间地点、就挂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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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朋友重聚,心情有多雀跃呀!更何况他离开日本有三年了,份外教人怀念。
说起协介,心头就掠过一阵甜蜜的苦涩。大学四年级的时候,他说,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有时男,根本就没有空位容得下其他男生。年轻总是残酷娇傲的。人家跟我表白了,我就是不晓得婉转拒绝,只有一声不响。根本就不明白这种沉默到底有多伤人家的心。
协介也没办法,最後只有挤出一个笑容。
「就当我没有说过。」
我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久,他就放弃当公务员的资格,跑列那些发展中国家去当老师。
我也不是要往自己睑上贴金,就怕这都是为了我,心里就有些歉疚。他的态度如昔,我却觉得透不过气,也就愈发躲着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忘记我。真的好高兴。在国外待了三年,他会变成甚么模样呢?在他心裏,我又会是怎么样呢?想着想着,就打开衣橱挑拣赴约的衣眼,心里还真兴奋。
那一夜,时男还是没有打电话来,不过,我倒忘了一半了。
翌日,踏进咖啡室,就看到坐在差不多餐厅中央的协介跟我挥手。
心里吃了一惊。他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我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_张蘸满阳光的睑。_件衬衫配_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整个人瘦了一圈。学生时代,他爱打扮,总要穿得烫贴整齐。
「外貌改变了?」
协介笑得有点窘。
「一派流浪回来的苦行僧模样。」
「算是称赞?」
「当然了。」
协介笑了,笑得眼角都弯了。这个表情跟学生时代没两样,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你一点都没有改变。」协介说。
「我看这不是赞美的话了。」
「为甚么?」
「就好像说我没有半点进步。」
「有时候就是难得不改变。」
我跟侍应生要了一杯咖啡。
「好多话要问你哩!」
「是呀,我也有一筐话要说。」
在发展中国家生活了三年,协介放下一身赘肉,却攒下一些甚么回来了。到底是甚么呢?我还没有看透。大概是我无法想像的,教人眩目闪闪生辉的_些东西。
协介语调沉稳,跟我说起这三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