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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沈书棠那小小的单人床上,白兆依面无表情的瞅著梳妆镜里的自己。曾几何时,她竟变成了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一张憔悴的容颜,一双失去往日神采的眼眸,及一副形锁骨立的身躯,更重要的是,她再也找不到那一点点骄傲的自信。

    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个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珍宝才对,为什么会成了今日这副怨妇的鬼样子!谁能告诉她一

    「学斌……之前很疼我的。」她的眼神随著美好的回忆而逐渐迷蒙。「他总是吻著我的额头,向我保证他会爱我一辈子,要我全心的依赖他,什么生活上的琐事全不用操心,因为一切他都会打理好,简言之,我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等他下班回来就好。」

    原本沈书棠是帮著她将衣物挂进自己衣柜里的,但一听见她开口说话,她连忙来到她身边给她力量,让她有勇气面对自己已变调的婚姻。

    「刚开始时,我们的日子真的就是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一般美满快乐,可是自从学斌说要自组公司之后,一切就全变了。」一段短暂的美梦就此被现实戳破。

    白兆依脸上原本的满足被认命所取代,看在书棠眼里好生不忍。

    「如果心很痛,就别为难自己再回首那段不堪了。」她难忍不舍的阻止她再说下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能去碰触的地方,虽说要勇敢去面对伤口才能好,但对此时的兆依而言,还尚嫌太早她只是坚强的摇摇头,表示她可以继续下去,从现在起,她要勇敢屠龙,不再做一个只能仰赖丈夫鼻息过日子的小女人。

    「一开始时,他说没钱,便以甜言蜜语诱惑我将银行里的那笔保险金领出来。我不以为意,先是将两百万交给了他,但从那之后,他便一直借口公司需要资金周转,所以要我再拿个三、五百万出来借他,未了,他更是强迫我将银行里剩余的钱全都给他,只要我稍稍一有迟疑,冷言相向是绝对少不了,严重些便是动手打我,抓著我的头去撞桌角甚至是墙壁……」

    沈书棠觉得自个眼眶热热的,心中宣骂著吴学斌那个混蛋,默默递上面纸为她拭泪。

    「第一次他动手打我时,我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愣愣的任由他掴我耳光。」这时想来自己真是笨,竟然连保护自己的基本动作也没做,就只是睁著一双难以置信的大眼,看著她的爱人变禽兽。

    「也许那时,你就该来找我,那么你也就用不著吃那么多苦了。」

    她是有次突然兴匆匆的想找兆依去逛街,临时跑去找她,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好友身上总会有一些消了又有的瘀青。以往,兆依总是借口是自己不小心跌伤或撞伤,而她也始终深信不移,谁知,藏在谎言底下的实情,却是丑陋得令人难以置信。

    白兆依突然笑了,只不过那是抹带著浓浓味味的笑。「知道吗?事后他是那么懊恼、那么抱歉的向我赔罪,说他是因为脾气急躁了些,控制不好,所以才会对我动手,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泯灭天良的事来。」她的笑容渐渐变淡,直到完全不见。「于是,我边哭边笑的原谅了他。」

    「你总不能真的听信男人那一套『我下次不会了』、『绝不再犯』的鬼话。」沈书棠气愤难当的道。男人呀!最会耍嘴皮子,他们的誓言恐怕连上帝也不敢信。

    她摇摇头,虚弱一笑。「你不会明白的,一旦你真正爱上了一个人,无论他再怎么扯著漫天大谎,或是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女人也只会认命的原谅他,为的只是想挽回那一段已逝去的美好。」这些道理,不是像书棠这样一个未尝爱情滋味的女孩所能体会的。

    「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到现在,我学会麻木我的心、我的灵魂,而会再感受到痛的,也只剩下这外表的皮肉了。」这大概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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