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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一双手割五十亩地稻子,就算手脚快,从早到晚一直弯腰,没几个人受得了这份苦,徐满春委实是个能干的女人。

    监工站在田埂上,扯着嗓子大喊:“徐满春,有人找你。”

    徐满春闻声扭头,头戴斗笠,脸上晒出比胭脂还红的两团红晕,眉毛稀疏,鼻子塌,双唇合不上,一口黄龅牙。这副长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她割起稻子来风驰电掣,数她撂倒的稻子最多。

    监工和徐满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姜棠如听天书,不知所云。

    “姑娘,徐满春说不认识你,忙着割稻子也没时

    间听你瞎掰扯,请回罢!”

    姜棠讪讪地应了一句:“晓得了,谢谢大爷。”

    尴尬过后,她将心比心,秋收时一寸光阴一寸金,耽误了徐满春抢收,别说惹她厌烦,连这一家人都讨厌她没眼力劲,再想问徐满春案发经过,可就难了。

    要想探知真相,姜棠得先拿出诚意来。

    已割了一半稻子的农田,居中空出一块方寸之地,放着一个大木桶。姜棠走下田,抱起一摞割倒的稻子,双手掐住稻秆,用力将稻穗往木桶里边摔打,带壳的稻子落在桶里。

    看似简单的活,姜棠干了几回,便不觉轻松了。掐稻秆的双手被摩擦得有些发痒,谷粒飞溅,得把头别过去,以免谷粒溅到眼睛里。

    太阳高照,地面的热气像蒸笼一样,往上散发,干了一会儿活,姜棠便汗流如注,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

    继续干,还是撂挑子走人?

    别看徐满春和家人没正眼瞧姜棠干什么,实则个个都在用眼角余光瞥她的一举一动。多一个人干活,意味着大家能轻松一些,干完也会快一点,谁会不喜欢勤快人?

    徐满春吩咐一双儿女:“你俩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去抱稻子给她接。”

    “抱稻子走来走去,腿都要累断了。”

    “小小年纪就嫌累,活得不耐烦了?”徐满春捏着银晃晃的镰刀,横眉怒目。

    半大的孩子被吓唬住,放下镰刀,各自抱了一把稻子,递给姜棠

    。

    本想打退堂鼓的姜棠,有了两个小帮手,只得知难而进,奋力摔打稻子。

    午时二刻,稻谷堆满了大木桶,还冒出个尖。徐满春和男人合力将稻子匀进两个谷箩,再将两条谷箩的绳子绑在扁担上,男人挑着沉重的一担米走了。

    徐满春取下斗笠,满头发髻被斗笠压得扁扁的,鬓角的发丝被汗打湿成一缕缕的,单手拿着斗笠当蒲扇用,摇晃间送出暖风。她喊来自家儿子铁柱,代为传话。

    铁柱头发全剃了,只留头上一撮毛,穿着短褐长裤和草鞋,脸被太阳晒得跟黑炭似的,非常皮实。他开蒙两年了,能说一口带着本地口音的官话,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姐姐,我娘问你叫啥,哪里来的,找她做什么?”

    “我叫姜棠,闽南人,你娘指认我表哥朱益群强占她,舅父舅母在家急哭了,嘱我来问问实情。”

    铁柱把官话改成钱塘本地话,说给徐满春听。

    徐满春神色大变,“原是那个狗男人家来的人,怪不得无事献殷勤!铁柱,你就跟她说,他占了我的身子,活该坐牢!”

    姜棠闻言面有讪色,“实不相瞒,我表哥已跟表嫂订了亲,只等腊月十八迎她进门。这就差三个月迎亲,出了这档子事,婚事黄了,彩礼打水漂,舅父舅母也病倒了。要真给表哥治了强占民女罪,受杖刑流行,舅家便要家破人亡了!还请您们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

    光说话做小伏低还不够,她拿出一锭五两官银,“我代表哥和舅家,向您道歉,还望海涵。”

    没等铁柱传话,徐满春一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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