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腮,神思恍惚。她进京时,举目无亲,摆摊卖画,挣几个辛苦钱,是他给了她一个机会,进了刑部,才有同来钱塘县查案这一遭。于公,他是正三品侍郎,是受她敬重的上司,是她的恩人。
他长得俊俏,家世不错,尚主也够格了,相貌和家世没得挑。此外,她偶尔会犯一些小糊涂,盯着他说些好帅之类的话,可见已芳心暗许。
这些日子同住一床,以被褥划出楚河汉界,不曾逾矩。于私,他什么也没做,因房间不够跟她同住一屋便答应娶她,堪称正人君子,她没有明确答应,也该不会拒绝的。毕竟,世上像他这样优秀的好男儿,十
分罕有,过了这村再没这店了。
那她今儿忽冷忽热的举动,是为何故?
应硕第一次对女人心动,连上朝面对震怒的皇帝,也不曾这般忐忑不安。女人心,海底针,想要赢得她的心,真难如海底捞针?
早在应硕下楼时,姜棠已推开窗,后院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往日挺直如松的年少侍郎,正为情发愁呢!
姜棠也说不上来为何今晚自己扭扭捏捏的,但看他满脑子都想着她,有种莫名的满足与心疼。看了那么多才子佳人的小说,真到了自己身上,还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欲说还休。
少顷,秦瑞君端着一盆湿衣进了后院,惊讶地说:“应侍郎,我还没沐浴洗衣时,你这药就熬了许久。这会儿我衣裳洗完了,还没熬好?”
“秦大人,你过来,我有一事请教。”与其冥思苦想,不如多一个人出出主意。
秦瑞君当真放下木盆,坐在小杌子上,关切地问:“应侍郎为何事烦恼?”
“翰林图画院的柳撷枝与我交好,他写信说喜欢上一个江南女子,两人湖上泛舟,好不快活。那姑娘却忽然冷落他,再不理他了。”
姜棠跟应硕极少分开,压根没见柳撷枝寄来的信,什么江南女子泛舟湖上,听着怎么像她和应硕的化身?明明是自己的心事,却张冠李戴到柳撷枝头上,好兄弟就是用来背黑锅的么?
秦瑞君入朝已久,也晓得柳撷枝与应硕交情不一般
,“我记得柳画师已成家,这姑娘怕是不愿委身做妾。”
倒忘了这一茬!
应硕随口说:“假如柳画师没有正室呢?”
“那可不行,柳画师的正室年轻貌美,怎能当没这个人存在?咱们大耀王朝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妻子只能有一个,再心爱的女子扶正为妻,也非易事。况且,柳画师在翰林图画院任职,极容易见到皇上,私生活不检点,怕是会被皇上说道。”
越扯越离题千里!
早知道秦瑞君是个实诚人,随便胡诌一个亲戚,也比用柳撷枝当例子强。“算了,不聊携枝的私事也罢。秦大人,我就问你,若是你喜欢一个姑娘,你会怎么做?”
果真是为姜棠而烦恼!
她拿帕子捂着脸,眼角泛出几滴泪,世上终有一个举世无双的男子爱慕她,满心满脑都是她,为她欢喜为她忧!照理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好听这些话,奈何她非一般的女子,便不拘小节继续偷听。
秦瑞君哈哈大笑,“多简单的事!三媒六证,娶她进门。”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应硕忙拍脑袋,真是当局者迷。
应硕早已及冠没娶妻,京城里的人没少编排他好男风的闲话。同在官场,秦瑞君见他从未跟谁走得过近,知他一心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没来得及谈儿女情长。此番他春心已动,秦瑞君十分高兴替他高兴,“应侍郎,你喜欢上谁了?”
“秘密。”应硕
低声嘘了一下。
秦瑞君也不是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那好,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