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接过一根迷烟散,放在鼻孔下细嗅,馥郁桂花香顺着鼻子吸入,眼前的大理寺少卿变成了伍福康。
她登时大怒,抡起拳头,“伍福康,你这卑鄙小人!害我爹娘有家不能回,如今又像鬼一样缠着我不放……”
伍福康?这里没有叫伍福康的人!
假伍福康——杜庭煜代为挨打,拳拳到肉,招招凶狠,姜棠哪还有半点温婉可人的模样?他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放声大喊:“应侍郎,救我!”
她一吸迷烟散,出现了幻觉,说明迷烟散不仅能瞬间释放大量烟雾,还能致幻!两衙役会言之凿凿地说乾华
道人飞升,也是中了迷烟散!
应硕夺下那根迷烟散,抓住她的两只手,“姜棠,你清醒点!”
“我跟伍福康势不两立,我要手刃仇人!”
再这般闹下去,伤了大理寺少卿还不够,再伤刑部侍郎,连伤两位大官,不好收场!
彭天恩谁也不想得罪,催问:“秦大人,这可咋办?”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秦瑞君当机立断,在井边舀了一瓢水,道一声“姜姑娘,得罪了”,往她脸上一浇。
冷水从头泼下来,落进姜棠的眼里,她回想起刚才的丑状又担心远方的爹娘,单脚一跺,扭头跑了。
应硕眉心紧拧,双眼扑闪,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他白了秦瑞君一眼,想追上去安慰她,又想石女案还没正经翻案,只得以大局为重,“大家重回公堂,继续审案。”
回公堂的路上,杜庭煜提出:“乾华道人望风而逃,只怕又去别处故技重施,得赶紧出海捕文书,以免再有人受害。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理当如此。”刑部侍郎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都点了头。
写海捕文书势在必行,告示内容皆有定例,钱塘县令彭天恩只为一事犯难,“三位大人,不知多少赏银合适?”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银越多越好。”秦瑞君接话说。
彭县令心道:这不废话么?
“赏银一事,本官自有计较。”
钱塘县衙,再次升堂。
石女案的基本情况众人了然于心,应硕并不多言
,只说:“经本官查明,石女一案的犯人非赵家三人而已,乾华道人已负罪潜逃,另有几位人犯,本官已命衙役捉拿归案。”
还有人犯?彭县令拱手问:“应侍郎,下官愚钝,敢问还有哪几位人犯?”
“什么应侍郎,就是故意诈我们!刘翠红是我先毒后抛江,我爹娘窝藏包庇,哪还有什么其他人犯?”
“本官说有,就有!”应硕重重地拍了惊堂木,以示肃静,接着下令:“带人犯吴礼、付步祥!”
两个吃吃喝喝看赵家人脸色过活的帮闲,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赵家三人不慌不忙,挪到旁边跪。
被五花大绑的吴礼和付步祥,一看明镜高悬牌匾下端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邀他们去栖凤楼消遣却不付账的石公子,瞬时惊掉了下巴!
吴礼睁着猩红的眼,“石……石公子,你为何要害我哥两个?”
“本官与你们素不相识,身为正三品刑部侍郎,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害你们这样不入流的帮闲?”应硕满含讥讽之意。
付步祥抢过话头,“也不是害,就是那天栖凤楼,你点了婉华姑娘,我们也点了姑娘喝花酒。”
时间地点人物全都挑明了,这下再怎么耍赖?
应硕脸不红心不跳,一贯表情冰冷,“两位大人,咱们自打京城动身南下至今,吃同桌,睡同席,你们何时看我去喝过花酒?”
秦瑞君:应侍郎,你整天就带着姜姑娘这一位小跟班
同吃同睡,何时跟我们一起吃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