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去世?”
“你一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一开口净说胡话?这二三十年他一直在家吃饭都没出事,就是喝了杏林百草堂的药才没命的,不是药有问题还能是啥?”
“就是就是。”
旁人屡屡附合。
姜棠头脑清醒,丝毫不被人多势众的议论影响,实诚地说:“致人死亡的原因很多种,可能是突发急病,也可能是误食野蕈,甚至熬药的药罐或者碗壁上有毒,种种可能,不一而足。”
“你一姑娘,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
咋净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这么胡咧咧,就不怕我丈夫半夜找你算账?”
姜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正要再开口讲话时,一队兵马前来开路,“顺天府尹到,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众人纷纷退至两边,让出一条宽阔大道,并伏地磕头,高呼:“草民见过府尹大人。”
顺天府尹身穿蓝色圆领袍,头戴乌纱帽,一脸愠色。自中秋至今半个月才得沐休一日,又被辖境内的杂事扰得来公干,搁谁不气?他扫视了一圈地上跪着的百姓们,发现有个刑部的熟人,碍于人太多不好打招呼,便道:“都起来。”
“府尹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请听民妇说说冤情!民妇的丈夫在鸿运酒楼干了数十年,远近闻名,大家都叫他丁庖厨。半年前他尝不出酸甜苦辣,一直拖着没去看,直到中秋才来杏林百草堂抓药吃。当时给他看病的叫石大夫,吃了半个月药,竟于昨夜撒手人寰,留民妇一家老小六口人可怎么活啊?府尹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连着磕头,额头上立马肿起大包。
顺天府尹大手一挥,命部下搀扶起妇人,表示定会查明真相。
杏林百草堂的掌柜打开了门,搬出一把黄花梨木扶手椅请顺天府尹坐下,再跪地讲道:“府尹大人,杏林百草堂开办至今,每一张药方皆有留底,她红口白牙咬定药方有问题,何不请别馆的大夫或者太
医院的御医来验药方?假若药方真有问题,府尹大人断了该怎么赔,我们杏林百草堂绝不会少赔一枚铜钱;若是她诬陷杏林百草堂害医馆名誉受损,也得补偿我们。”
“掌柜的言之有理,本官命你速速找出药方,并把石大夫一并带到公堂上。”
掌柜领命进了医馆。
顺天府尹又道:“至于你丈夫的死因,本官自会派人查明,现在你先带着官差去,随后会有仵作去验尸。”
“我相公死得好惨,再开膛验尸,恐是对他大不敬。”
妇人言辞恭敬,但透露出不想仵作验尸的意思。
顺天府尹何等精明的人,霎时听出弦外之音,拍着扶手椅背怒道:“不让仵作验尸,如何能断定死因?你想效仿皇亲国戚那一套,在本官这里可行不通!来人,跟着她回家,平时出了命案怎么做,就怎么做!”
“府尹大人,就是石大夫学艺不精,乱开药方,害得我相公变成亡夫。您如何不捉拿石大夫审讯,反倒先急着请仵作验尸?”
妇人一席话,引得围观百姓出言赞成。
“是啊,石大夫到现在还没出面,怕是缩头乌龟不敢见人。”
“石大夫躲着藏着不出来,肯定有猫腻。”
众怒难犯,顺天府尹下令:“来人,进杏林百草堂搜查石大夫!”
“本人在此!”
伴随着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身高八尺的男人抬腿迈过杏林百草堂的高门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
意力。他身穿佛头青素面杭绸直裰,头发全部束起包在网巾里,插一支玉簪,腰间系着白玉带,一颗颗形状不一青白玉块镶在腰带上,如一汪汪小小的清泉。他面相出众,一双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