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拉住了常成邑，冷静的吩咐人来接手冬衣，清点好分发下去。</p>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乔廷玉有些哽咽，看着那些前来搬运东西的将士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夏衣，偶尔见着那么一两个穿着冬衣的，竟是东拼西凑的破衣服补在一起的。</p>

    守卫边境的将士们，以命守护大业百姓，却穿着如此破旧的冬衣，甚至没有冬衣穿……</p>

    乔廷玉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让人无法抓住的无助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p>

    “大将军，这些……这些雪地里的人……”他似乎是想到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张了张口转头看向殷玄蔺询问道。</p>

    “冻死了。”</p>

    “……”</p>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利剑一样瞬间穿透了他的心房。</p>

    冻死……冻死了？</p>

    就在两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加雨，敌军发动了奇袭，我军将士无御寒冬衣无力迎敌，最后将士们自发脱去了衣裳让兄弟们穿上迎敌，而脱下衣服的将士们生生冻死在了雪地之中。</p>

    无一生还。</p>

    乔廷玉低头看着自己脚踩的土地，突然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助和恐慌，扭头看着营地外这茫茫白雪，无法想象在这白雪之下埋着多少将士们的枯骨。</p>

    那一战他们打赢了。</p>

    却也输了。</p>

    “拿着这份军报回去告诉太后。”殷玄蔺清点完所有的军资，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乔廷玉道：“这四千八百一十二位将士的性命，都是她害死的。”</p>

    “冬衣早来两日，他们都不必死。”</p>

    “……”</p>

    乔廷玉听着殷玄蔺这话心头骤然一沉，突然觉得手中这份军报重若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p>

    殷玄蔺并未为难乔廷玉，大约是知道此事跟他一个跑腿的没什么关系，在殷玄蔺转身要走的时候，乔廷玉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抬声唤住了殷玄蔺：“大将军等等！”</p>

    “还有何事。”殷玄蔺侧身转头望来，依旧是那般冷肃的模样。</p>

    “将军夫人托我给大将军送来了一些东西……”乔廷玉小心翼翼的张口说道。</p>

    “娇娇？”殷玄蔺那冷肃的表情骤然变化，眸色一颤连忙转身朝着乔廷玉靠了过来。</p>

    “对。”乔廷玉连忙转身，去取来了他单独放的小匣子，递给了殷玄蔺小声说道：“将军夫人得知我要来送军资，托我带给大将军的。”</p>

    殷玄蔺看着乔廷玉递来的东西眸中神色骤然温柔了几分，他伸手接过停顿了一下才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