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没有干净的?借我一套,明天买了布和缝纫机,我给你做新的。”
“这是买的,明天去市里买两套。你再给自己买几套衣服,等家里收拾利落再买缝纫机做衣服。”张跃民从枕头里面摸出一把钥匙,指着靠东墙放在炕上的柜子,“我的薄衣服都在里面。”
梁好运打开锁,柜子两层,底层居然全是书,一半名著一半初高中课本,码的齐齐整整,不想也知道书的主人有多么爱惜。
梁好运一想到张爷爷要把那个上班的名额给张跃民,罗兰香却说他学习好,将来能考上大学,然后把名额要给她闺女,结果高中开学,又闹着不让张跃民去,顿时恨不得替张跃民杀了他。
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也不怕以报应到女
儿身上。
“没找到?”张跃民坐起来问。
梁好运连忙扯出一身白衣服,“是这个吗?”
“对的。”张跃民躺下,一边蒙头一边说,“换好赶紧睡。爷爷觉少,他五六点就起了。咱们也得早点起来做饭。不能让爷爷做饭,他做的东西没法吃。”
梁好运钻进被窝里,拍拍他的被子,张跃民露出头来。
“爷爷做的饭很难吃?”梁好运问。
张跃民回想一下,今年初罗兰香一家回娘家,他有点不舒服,他爷爷做的饭,“也不是难吃。味道其实还行,就是他口味太重,咸的齁心他说刚刚好。”
“你小子不睡半夜瞎嘀咕啥?赶紧睡觉!”
张爷爷的声音突然传进来,梁好运连忙吹灭麻油灯。
翌日,梁好运睁开眼睛,干净的报纸墙,一尘不染的屋顶……她这是在哪?她房间不是灰不溜秋的泥墙,乌黑乌黑的屋顶吗。
嘎!
大鹅的一声尖叫,惊得梁好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到身边的人,昨日的一切瞬间涌入脑海中。
“吓着你了?”张跃民揉揉眼角跟着起来。
何止吓到,安静的清晨突然来这么一嗓子,梁好运的心差点跳出来。
大鹅这种生物,梁好运只在网上看过,实在没想到这么牛,“它这是饿了?”
“想出去。”张跃民道:“肯定昨天爷爷跟满仓爷他们聊的太晚没起来。”
梁好运连忙把衣服递给他,转过头去。
张跃民穿好就下炕:“我去把门打开放它出去。”
“不喂?”梁好运下意识问。
张跃民被问愣住,反应过来以为梁家没养鹅,“咱家的鹅跟鸡都不喂,赶出去让它们自己找吃的,太阳落山自己就回来了。”
“还知道回家的路?”梁好运震惊,这么神奇的吗。
张跃民见她连这点都不知道,确定梁家没有鹅,“大鹅聪明着呢。看家比狗崽子还好用。否则昨儿分家的时候,爷爷也不会特意说鸡跟鹅平分。你快换衣服。”关上门朝西边走去,果然,他爷爷那边房门紧闭。
张跃民把鸡跟鹅赶出去,又把羊牵出去,就去喂马。
梁好运连忙过去帮忙。
张跃民摆摆手:“没事。我总觉得身体比昨儿轻松多了
。是不是你……?”
“我倒是想,还没来得及,你就被鹅吓醒了。”梁好运怕他多想,又补一句,“是不是因为昨晚睡得好?”
张跃民想想,他大概八点多一点睡着的。一觉到六点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大概。”张跃民指着灶膛边的水桶,“你可能得去挑两桶水,咱们做饭。”
家里老的老病的病,梁好运也不好等着老人家干。再说,她力气大,两桶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梁好运拿起扁担和水桶,忽然想起一件事:“检查身体之前不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