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边陲小城,名为乐山。这里群山环绕,山水相依。</p>
春暖花开,一湾清澈的小溪,泉水淙淙,水面波光淋漓,河畔边有苍翠的垂柳,柳树下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袭蓝色衣,一个一袭青衣。两个人望着潺潺溪水,静静的说着话。</p>
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原点,两袖清风的去找他,两袖清风的离开他。</p>
穆涵之笑着望着水面:“你现在怎么想的?”</p>
花月意仰头笑笑,认认真真的想了想,道:“我挺后悔的。”</p>
穆涵之转过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花月意:“后悔?”</p>
花月意揉揉眼睛,尽力的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是啊,后悔。后悔当时和他说了那些话,像一把刀子似的剜他的心。我何尝不懂他有壮志未酬,我当然理解他的不甘,可天底下哪能有真正海晏河清的国,修了水利,赋税不苛重,文有良才治国,武有骁将安邦,只有他以这种方法死去,苏承榕才会真正的重用那些人。</p>
只有苏宸玉死了,承榕羽翼才能丰。他其实低估了承榕,承榕不仅仅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年纪代表不了任何,经历才是最重要的。</p>
我也年少过,所以我理解承榕,他之所以执着于和他唱反调,也不过是一种少年般的逆反心理。未必是承榕看不懂那穆王的计策,只是他想通过这种方法证明自己不是傀儡而已。”</p>
花月意停顿住,吸了吸鼻子,抹去将要溢出的泪:</p>
“沈易山给我的那假死的毒药当需盛怒激,那一口鲜血吐出来,毒才能发作。我本以为和他大吵一架用尽各种恶毒的话骂他讥讽他,他一定会动气的,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动气...只是两只黯然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望的我心都碎了。”花月意哽咽住,眨了眨眼睛:“傻子似的,你说...他怎么不生气呢。”</p>
穆涵之笑了:“所以最后还是我用苏承榕刺激的师兄,他才真正的动了气。”</p>
花月意站在庭院里和江镜庭咆哮的那一天,连她自己都动了气,也就是那一天,她盛怒之下呕出了一口血来。</p>
她对江镜庭声嘶力竭的说着一句又一句的绝情的话,甚至还动手扇了他耳光,摔了那玉犀角班指。可他平静的反常,丝毫没有动气。</p>
后来,花月意把他给自己画的丹青在他的注视下统统烧了个干净,他也没有动气。</p>
花月意亲口和他说,她和穆涵之才是最合适的,他竟然依然平静。</p>
当时,花月意关上木门的刹那,眼泪顺着她的脸往下滚。</p>
这个傻子怎么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着她,哪怕她亲口说着自己不爱他,爱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依旧傻呆呆的问着自己,月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打算。</p>
他们好像都笃定了对方不会变心。</p>
当所有人告诉花月意他变了心,他娶了聂朝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