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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朝云在院子里不经意的瞥见了牢门的锁松动了。</p>

    她仰头笑笑,一路朝着望月轩走去,她赤着双足,像是一只游魂似的游走在黑暗里。</p>

    她来在了房间里,摆在床上的是一个红木的箱子。</p>

    她的脸上展现着凄迷的笑意,伸手将箱子打开,她扬眉,提手抓出了箱子里的东西,是一件染满血色的青衣。</p>

    这是改变花月意和江镜庭人生最重要的一天。</p>

    聂朝云站在很远的地方,亲眼看着花月意被官兵抓走。</p>

    花月意当时就穿着这件衣裳,听说,后来她被拷打的体无完肤,听说,膝盖也被人射穿了。</p>

    聂朝云手里捧着这件衣衫,上面的血色早就因为年深日久变成了丑陋的褐色,他还是视如珍宝,她又看看那红木箱子,里面放着一幅画,画上的是一个男人,双颊却染着粉色,头发像是用炭画下来的,一笔一笔画得极为认真。</p>

    真丑呀,自己的一生,就输在了这种女人的手里。这女人平凡到几乎把她扔到人堆里都分不出来,就这么一个人,却占据了她朝思暮念的男人心头全部的地方。</p>

    她仰头迷离的笑笑,修长的手将画轻轻的撕开。声音轻轻的,真悦耳,她还想再听,她一片一片的撕着,直至将这幅画撕成了碎片。</p>

    她没有听够这种声音,她还想再听,她抓起了那件青衫,放在嘴边狠狠地咬着,她高昂着头,用尽了全力,扯得她几乎要绷断了牙齿,她带着无尽的恨,死死的咬着,终于咬破了一道小口,她顺着那道小口开始拼命的撕扯。</p>

    她悲愤的撕扯着,耳畔里注入了悦耳的“嘶拉”声,她真满足,她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这样的满足之感。</p>

    她的母亲早亡,父亲整日打她,她爱的男人不爱她。她似乎什么都没有过,连快乐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生要强。曾经她卯着力气要活成最骄傲的人,她事事要求完美,连头发都不允许凌乱,可她也有焦虑,也有悲苦,也有想放纵的时候,而这些统统被她始终隐忍着。</p>

    伴随着一声声的撕扯声,隐忍多年的情绪瞬间决堤,像是洪水冲毁了河堤,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她的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画面,她听见有人唤她,像是她杀死过的人,她本能地惧怕着。又隐隐听见了一声马儿的响鼻声。她凝目望去,望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朝着她缓缓驶来,慢慢的停在了她的面前。</p>

    马车里伸出来了一只修长的手,拇指之上那乳白色的班指格外的显眼,手中是一张银票:“拿去罢,葬了你的母亲。”</p>

    她想接,又怯懦着,只垂着脸偷偷抬眸打量着那只修长的手:“小公子,我拿了你的银票,是不是就要跟你走了。”</p>

    赶车的落羽拎着马鞭子故意逗她:“那自然是了,不然你头上插根草标做什么。”</p>

    马车里的公子却慢声道:“若你没有别的去处,我可以收留你。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为难你,这银票你拿去,好生安葬了你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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