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静下了。
花月意只是平静的说出了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可这话像是用刀子剜了苏宸凌的心。
剜心的痛意过后,又涌上一阵苦楚。
他看着花月意严肃的神情,便就知道她没有说谎,没有人会用这种事情说谎。
他望着花月意的脸,两只细长而微微上挑的眸在此刻却显得格外落寞。
落羽大步流星的进来,打破了僵局:“十四爷!王爷给您飞鸽传书啦!”
落羽一迈进营帐,就察觉到了空气当中的一丝异样,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了。举着手里的字条,贼呼呼的观瞧着花月意和苏宸凌的脸色。
花月意叹息一声,转身出了营帐,人走了两步,就见着了一个鲜红的身影朝着自己扑来:“小风!”
花月意转身想跑,可已经晚了,刀四娘扑在了她身上,两只手竟开始试图解开她的衣衫,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像什么话嘛!花月意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沉声道:“你做什么?!”
刀四娘一脸诚恳:“我爹爹不让我见你,我猜你八成又被你爹爹关起来打了,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伤势!”
什么你爹爹我爹爹的,花月意心下倍感烦闷,紧捂着自己的衣襟挣扎,落羽此时恰从十四的营帐出来,见着这副阵仗,猛地想起江镜庭的叮嘱,迈步上前,连哄带骗的把刀四娘桎梏住了:“好闺女,咋不听爹话了?跟你说莫要乱跑!”
刀四娘还
有回话呢,俨然将落羽错认成自己爹爹已经不少时日了:“爹啊,让我瞧瞧小风啊!”
趁着这当口,花月意脚底抹油一路小跑就没了踪影。
夜色已深,花月意一身青衫独自前往一处江畔边,行至数里,见得前方已有人恭候多时。
花月意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那人身后,一拍他肩膀,林员外诚惶诚恐地回头撩袍下跪:“见过花将军。”
花月意上前虚扶一把:“世伯,备好了?”
林员外:“备好了,今夜子时便可就位,闲杂人等皆已肃清。”
“好,一会儿有位姓落的校尉领兵前来接应你。可切切记得,如若此事走漏了半点儿风声,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林员外什么人,狡猾精明,立时听出了花月意的话音,一脸惶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花将军,小人的儿子全都死了,那畜生如今姓了穆,再与我毫无半点瓜葛。若非将军宽宏大量,小人早就被那畜生陷害至死,又怎会与其沆瀣一气呢?请将军安心。”
花月意满意的点头,望着暗流涌动的江面静默不语。
林员外将袖中的银票郑重其事的奉上:“这是小人孝敬花将军的,不成敬意。”
“诶,世伯呀,你这见外了啊!”花月意假模假似的摆摆手,斜眼瞟了一眼,四五张银票,第一张是一万两,看来怎么也得有四五万两呢。
林员外:“这就是小人一点心意,与为王爷筹军饷的银子是
两码事。”
花月意笑笑,深觉这林员外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儿:“既然世伯坚持,我就不见外了,那我就多谢世伯了。”她接过了银票入袖,给林员外画起饼来了:
“世伯啊,只要你尽心为王爷筹谋军饷,待我主得登大宝,我必劝谏王爷让他为你进言,封你一个侯爵之位,让你子孙后代得以世袭。”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必当尽心竭力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天未亮透,淡灰色的苍穹之下,虎骨岭料峭的山道雪已化了不少,地上唯有一些厚雪一团团的点缀,草木微颤,缓缓行进而来一队黑压压的人马。
这队伍高竖旗帜,押着百余辆遮得严严实实的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