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苏宸凌没有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
花月意将仅有的几瓶梦神丹塞入了苏宸凌的怀里:“今后!全凭你自愿!”
苏宸凌没有接,木讷的站在原地,两只涣散的眸依旧停留在花月意适才站过的地方。任凭白瓷瓶摔在地上,有的碎了,有的滚到了沈易山的脚边。
沈易山苦笑着望着脚边的白瓷瓶,双眼像是一潭死水似的:
“倘若我妻儿能在我面前死而复生,莫说捱这药瘾的苦,就是让我赴汤蹈火,我也心甘情愿。”说完了这话,沈易山轻轻一叹,拍了拍苏宸凌的肩膀:“十四殿下,珍惜眼前人吧。”
花月意回去营帐,怒火仍未消。
她气
得仰头躺在床榻上,一脸的聒噪。
不为别的,她自小就看不起那些为爱殉情的怨偶。
自以为自己的爱能毁天灭地,殊不知这世态炎凉从不因为你们有爱情而半点格外开恩。
金雁走了进来,瞧瞧花月意的脸色,便就知道她心情不大好了,金雁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看着花月意翻来覆去的。
静了好半晌,金雁才开口问道:“你想九王爷了吧。”
花月意翻了个身,背对着金雁,没有应声。
金雁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腰上的金烟杆子,慢声道:“以前,爹走镖的时候,娘亲就要料理家务,一大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娘亲打起精神不肯将软弱示人,只是有一次夜深了,我瞧见过她偷偷在房间里垂泪,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过了好久才跟我说,你爹真是挺累的,我心疼他。”
一阵长长的静,金雁也不出声了,她有些感慨的躺在床榻上,摸着烟杆子出神半晌,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花月意已经起身,走出了帘帐。
金雁望着枕头上的一片洇湿,摇头叹了口气,熄了身畔的烛光。
花月意出去之后,揉揉眼睛,带下了眼里的泪,把手心里攥着的玉犀角班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
灵水村栽着的小树苗,最终还是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为她遮着满城风雨。
从前,出了事情,没人找她,她乐得清闲自在。
可那时候傻,她不懂得体谅他。
因为他回
来晚,跟他闹过,因为不相干的女子,跟他闹过,现在想想,真悔!
若时光逆转,她想,她或能做的更好,在他回来的时候沏上一壶热茶,说些知冷知热的贴己话,为他扫去满身风霜疲惫,然后枕在他的肩膀,像是他上次问自己那样,问他一声:“累了吧?”
她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呼出,以前回不去了,以后总是可以的,她慢慢的学,更好的学着怎么做好他的妻,他们有一辈子的光阴能耳鬓厮磨,花月意想到这里,心里的难过才消了不少。
她打起了精神,找来了落羽,对落羽道:“走吧,去看看谭牧山,总不能等我夫君回来这老东西已经绝食饿死在军中了吧。”
落羽经过了苏宸凌那一番折腾,酒已经醒了大半,大手揉了揉脸,后又一愣,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知道他绝食呢?”他浓眉一皱:“你当真第一次打仗么?”
花月意一乐:“书文里听得呗,大英雄被敌军掳走,第一步就是绝食,第二步就得吆喝自己何等精忠。都这样儿。”
路上,花月意背着小手,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这姓谭的老东西有点手腕,江镜庭必定是想留他的。”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