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扬起眉梢,瞧着六子:“什么事情?”
六子将承榕的话一五一十俱对花月意说了,花月意沉默的听完,歪头瞧瞧蹲在自己身畔的六子,皱着眉头:“你怎么活像个小奸细似的?两边传话?”
六子一愣,满脸委屈:“我怕爹爹和我哥起了冲突。”
花月意眼波流转,低声问:“承榕和你爹起过冲突?”
六子挠挠头皮:“谈不上冲突。平日里他们议论军事,我哥总是听的多,说的少,但有时候我能感觉出来我哥似乎不大高兴的,不过,别人似乎都瞧不出来,可我和我哥同吃同住,我能瞧出来。”
花月意低声道:“比如,什么时候?”
六子:“就比如十四皇叔来的时候,爹爹要领兵去烧粮草,我哥当时问了我爹爹一句话。”
花月意低声道:“什么话?”
“最好烧过之后仔细瞧瞧,是否当真是粮草。”
花月意一愣,又问:“你爹说什么?”
六子挠挠脑袋:“爹爹当时反问我哥,莫非主公不信任十四么?我哥听得这话,只是一笑,说叔父多虑了,侄儿没有别的意思。”
六子低声道:“我哥第二天命人去查过,那些灰烬里掺着不少的砂石。所以我哥猜的没有错,十四叔带着我爹去烧粮草是为了让咱们打消疑虑。”
花月意拍拍六子的肩膀,低声道:“六子,你今儿和我说这些事情说与我听没关系,可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你爹爹。”
六子反问道:“知道知道,这点人事儿我再不懂?我若说了,那不成了挑拨离间了么,我只是想让你劝一劝爹爹,此时出兵或许当真如我哥所说,是为良机。”
花月意摸摸六子的脑袋,道:“你记住,或者这句话你也可以在适当的时侯告诉你承榕哥哥。”花月意停顿住,一字一句道:“如果在你爹爹的心中当真需要有个排序,那么承榕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是他对于君主的忠,对于长兄的义。”
六子一愣,直愣愣的看着花月意。
花月意:“这件事情我根本不需要问你爹爹,或许眼下他已经去了承榕军帐之中了。”
花月意说完这话,仰头凝视着苍穹之中的星斗,经久不再言说半字。
花月意和六子各自回去了营帐,果然,江镜庭早已去了承榕帐内请兵攻打虎骨岭,而营帐里只有几个士兵看护着躺在床榻之上昏睡着的苏宸凌,花月意走到苏宸凌身旁,折腾了大半夜,此刻苏宸凌脸色极为苍白,士兵将汤药送来,花月意接过了汤药对士兵道:“我来吧。你们歇着去吧”
花月意坐在了苏宸凌的身旁,借着朦胧的烛光肆意的观瞧着昏睡的苏宸凌,额头宽阔,山根高耸,鼻准有肉,唇中含珠,从面相上看,怎么却也不是个白眼狼的相貌。
视线落在他的衣襟处,似是有个鼓鼓的小东西,花月意俯身瞧瞧,透过缝隙依稀见得一串水蓝色的玲
珑玉珠,花月意歪着脑袋似乎觉得这东西在哪儿听过似的,正思忖之际,忽见得苏宸凌身子微微一颤,他蓦地地蜷缩起了身子,惊恐的抬起眼睛警惕的看着花月意。
像是一种本能,让人不禁联想这十年里他经历过了什么。
花月意:“十四,喝药吧。”
苏宸凌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动了动唇,声如蚊蝇:“我哥呢。”
花月意道:“去找主公商量军事了。”
花月意舀了一勺药,递到了苏宸凌的唇边,他别过脸去,无声的抗拒着花月意。花月意也不着急,收回了汤勺,漫不经心的搅了搅汤药,道:“你可知道,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她抬眸看着面色憔悴的苏宸凌,慢声道:“你不好奇,我从何处得知的?”
苏宸凌不说话,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