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知。”苍凉的月光落在房间里,江镜庭转过身来,眼角微颤,敏锐的目光投向承榕,那一刻承榕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江镜庭看去了。
江镜庭一步步朝着承榕走来,承榕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伴随着江镜庭靠近自己的每一步,他的心跳都愈渐狂乱。
江镜庭沉声道:“苏承榕。我再问你一次,那些少年,你自何处找来。”
承榕仓皇的呼吸着,心狂乱的跳着,沉声道:“从隔壁村子找来的。”
江镜庭震怒当头,仍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你糊涂。”他几尽克制着脸上的愤怒,垂眸审视着承榕,似乎又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走到油灯旁,将油灯燃亮,缓缓坐在了案前,可
眼中仍蕴藏着一股愤怒。
他感觉自己的双目犹如被一枚细长而又锋利的银针刺入,钻心一样的疼。
江镜庭强忍着双目的刺痛,试图让自己平静。
屋子照亮,可承榕仍不敢抬头观瞧着江镜庭的脸色,只站在原地,手紧紧地攥着袖口。
好半晌之后,江镜庭才慢慢开口:“如此拙劣的法子,仍属下品。”
他抬眸审视着承榕,沉声道:“这拙劣里,甚至带着卑鄙。”
承榕不敢接话,更不敢抬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不堪,他试图让自己冷静,可狂乱的心跳丝毫由不得他的号令。
江镜庭:“真正的聪明人不会反被聪明误。你把大黄当草包,把六子当草包,聪明人断然不会小看任何一人。”他停顿住,语气冷若寒冰:“如此沽名钓誉,与苏宸明有何不同?”
当承榕听到江镜庭说到苏宸明三个字的时候,承榕的脸霍地扬起,眼神里饱含着错愕,愤怒,以及委屈。这些情绪交杂在他乌黑的瞳仁里,他的呼吸逐渐急促,一直紧抿住的唇忽而轻启:“叔父,请不要这样侮辱我。”
江镜庭凝视着承榕,看着承榕的眼眸凝聚着泪光,小小年纪的承榕仍高昂着脸,试图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江镜庭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随着一声轻叹而呵出,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江镜庭微微阖上双目,才开口道:“急于求成,最终将一事无成。你本已与同
窗伙伴打成一片,他来归顺你,乃是大势所趋,到那时,你甚至不用再提此事,而心中暗自考量他是否发于真心,倘若真心,你自可以诚待之,倘若假意,你自可暗自提防。”
急于求成。最终将一事无成。这句话在承榕的心中滚了一遍,抿着唇,默不作声。
江镜庭:“这种小把戏,只怕连比你年岁小的六子都难以蒙骗。倘若那姓黄的孩子回家与父母言说,你敢担保人家父母不会起疑?倘若人家父母真去隔壁村子寻人,你又怎可担保那些少年绝对可靠?”江镜庭停顿住,沉声道:“真正的术,永远是可以摆在明面之上的,也正因如此,才最让人忌惮。而非这种见不得光明之法。”
江镜庭走到承榕身前,修长的手掌摁了摁他的肩膀:“而真正的强者当先有一颗仁心,以德待人,方能以德服人。”
小灶上的砂锅中煎着一碗浓稠的汤药,汤药冒着徐徐的热气,泛着苦味,花月意手中拿着一把蒲葵扇,煽着小灶的火苗,她双眉微蹙,将搭在肩膀上的白布条放在了铜盆里。又执起灶上的布垫着砂锅,将浓稠的汤药倒入了铜盆之中,端着铜盆迈步进了房间里。
江镜庭坐在床边,两只眼睛带着赤红的血丝,听见了花月意的动静,道:“都说了没事,睡上一觉便就好了。”
花月意沉默着,脸色极为冰冷,手里的蒲葵扇煽动着铜盆里的热气
,指尖轻轻触碰一下药温,又立时烫得缩回了手,手里的蒲葵扇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江镜庭听不见花月意的响动,明显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