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一听这话,汗都下来了。自己原本就是假扮。只因为江镜庭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那江宁知府素来不与界外同僚来往的,因此令花月意装作江宁知府之子,沈易山则扮作随行的家丁,她哪知道这江宁知府还真和临府的一个知县有所往来呢,这却叫她如何作答?
花月意心中大急,不禁此番招摇撞骗到县太爷的脑袋上了,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小命休已。
沈易山见花月意神情恍惚,心中一沉,匆匆跪下对知县道:
“县令大人跟我家公子问话,小的原是不该插嘴,只是我家公子素日里向来是在家读书的,此番却是第一次出门远行,实不曾和人打过多少交道,县令大人所说那物什,我家公子一路都已带着,只是寄放在行囊之中,因是初次拜访,未敢造次,承蒙县令大人如此率直,着小人陪公子去客栈去取一遭便了。”
花月意会意,便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哂笑道:“晚生当真愚鲁,这便去取了来。”
知县先是脸现诧异之色,随即宁定,便唤公差王二、赵六吩咐道:“你二人便陪魏公子同去,一路好生侍候着。”说罢使个眼色。那王二与赵六平日里在衙役中算是最是精细伶俐的,一看县太爷眼色便即应声跟定沈易山与花月意二人身后。
花月意方才听得沈易山这么一说,本来料定是使个缓兵之计,一出县衙立即脚底抹油了的,但这
却跟了两个衙役,心头又转焦躁,偷眼瞥了瞥沈易山,见他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目,倒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也只得跟知县逊谢了几句,便出县衙,投客栈来。
一行人到了客栈,两个衙役立在门口等候,花月意和沈易山进入了客房。
花月意满头大汗,匆匆忙忙地把情形简略跟江镜庭说了,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那江宁知府当真有什么物事要交给这知县?莫非二人勾结什么阴谋?”
沈易山的汗也下来了:“我也猜不透,瞧那知县的神色,也许只是试探试探我们吧,但我也说不准。”
江镜庭耳音格外灵敏,隐约听得门外有沙沙的扫地之声,压低声音道:“事不宜迟,此处人多耳杂,多说也是无益。”话音未落就拿出了一叠银票:“附耳过来。”
三人低语一阵,沈易山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点头称是,花月意看了一眼那一整叠崭新的银票,上面方方正正的印着“丰收钱庄”四个大字,心里正大感肉痛,然而看到连沈易山都有些视金钱如草芥的气概了,心想自己可不能失了风骨,免得叫江镜庭小觑了自己。
二人接了银票,出门随王二与赵六回县衙去了。
花月意此次见到知县,已经预备好了说辞,因此不慌不忙,从容掏出银票:
“小侄谨奉家严之命,将此小物什奉送县令大人,聊作恭喜大人即将升迁之
贺,只是却不晓得原来家严早已和县令大人您先有约定,因此小侄先前甚是失礼,尚请海涵。”说罢笑吟吟的将银票递过去。
能拿得出手这么多银票的,除了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只怕再无二人了。又况且那魏大人的“清廉”名声在官场内向来是赫赫有名的。县太爷起先只觉得这二人可疑,估计多半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可先给银票的骗子他却是闻所未闻的,只怕是知府大人当真有什么差事需要他着办。
县太爷乍见银票,却不伸手接过,而是满脸愕然,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是......”
县太爷本来迈着四方步,在房内缓缓的踱来踱去,意甚闲暇,现在忽然静止不动了,脸上的笑容也变作了咧嘴,既而又有了惶恐之色,沉吟半晌,终于对花月意柔声道:“贤侄啊,我实跟你说了吧,下官和令尊实不曾有过什么约定,适才只因贤侄来得突兀,下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