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遥望远山,又东西眺望一番,将山势细细说与了江镜庭听。
江镜庭点了点头,负手道:“后半夜许会降雨,这山路崎岖,马车难行,我们早点出了这段山路为好。”
花月意诧然道:“你怎么知道?”
江镜庭提手指了指苍穹:“星斗告诉我的。”
花月意扬起眉梢,双眸之间掩饰不住的赞赏之情:“我从前只听瞎老爹说过,占星家懂得看星象断气象的本事,怎么你也懂这个?难不成你懂占星之术?”
江镜庭摩挲着掌心的剑茧,俊逸的脸上掠过了一瞬之间的黯然。
坐在一旁大石头上的沈易山瞥了眼两个人,立时间觉得十万分的碍眼,他不耐烦的吵着要走,站起身来,眼不见为净的先上马车。
一夜雨过,天空分外晴明。
一湾浅浅的水洼倒映着蔚蓝色的苍穹,马蹄踏入水洼中,溅起了片片水花。花月意头戴草帽,架着马车行走在山间的小路,她单脚踏在车板上,另一只脚荡来荡去,她把马鞭换了左手拿着,右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打开之后又瞧了瞧。
她手里的地图是江镜庭特地为她画的,山川以黑色的山字表示,河流则用青色,红色则表示道路。村镇则以一方墨点表示,城池则画了一座城门式样,极为清楚易懂,纵然花月意虽然认识的字不多,可江镜庭教了她一遍,她便就能了然于心。
花月意把手支在膝上,看了看地图
道笑嘻嘻地道:“穿过这片树林,前面有座城池。”
车厢里没有人回应。
花月意挠挠脑袋,觉得今日这车厢里就几乎听不见江镜庭的说话声了。
起初,沈易山终日里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江镜庭多半是为了宽解于他,总是在车厢里和沈易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话。
许是碍于情面,又许是路途无聊,沈易山也大都会回应几句,有时候两个人说得投缘了,沈易山也能暂时忘记心中郁结,甚至还能听见二人的朗朗笑声。
可怎么今儿个倒是新鲜,车厢里两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花月意越想越觉得奇怪,若说是江镜庭担心城门有官兵驻守,那应该不会,他们这一路,走得越远城门外面驻守的官兵越是懈怠,再到后来也就是偶尔一两个官兵驻守打个过场而已。
花月意歪了歪头,找了处树荫底下勒了马,马儿低头吃着地上的嫩草,花月意挑起车帘,探着头瞅了瞅江镜庭和沈易山。
这俩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发愣,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苦。
江镜庭恍然回神,道:“怎么了?”
花月意想了想,问道:“前面走官路下去有座城池,是进城?还是绕山间小路而行?”
江镜庭自袖中拿出了张纸,递给了花月意:“进城吧,先去见一位故人。”
花月意低头看看江镜庭给自己画的地址,又抬眸瞅瞅他,神情里有几分担忧:“你没事吧?”
江镜庭勉强
的牵了牵唇角:“我能有什么事?”
花月意见他不愿说,没有再多做打听。一路入了江洲城中,弯弯绕绕的依着江镜庭画的地址到了一处稍显偏僻的宅院前,花月意还未来及勒马,就冲出来一个乞讨的老妪跪在马车前面拦路:“大官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花月意紧勒缰绳,马儿长嘶一声,这才停稳了马车。”
花月意冷眼瞧了瞧那老妪,见她瘦骨嶙峋,两只眼睛陷进去了两个大坑一样。嘴里说着什么可也听不真着。似乎是把不多的力气都用在了方才冲向马车的那一瞬,眼下又声若蚊蝇,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了。旁边跟着一个又瘦又小打着赤膊的小娃,正昂着小黑脸看着花月意。
花月意心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