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绵里带针的话把花月意愣是噎得一激灵,半天想不出来说什么词好,气得她把手里的茶壶高高举起狠狠地摔了个稀巴烂。
她正要上前和小二继续理论,领口一紧,就被江镜庭拎了回去。
江镜庭把花月意带回了自己的房中,把粘在下巴上的胡子摘掉,又用火折子点了根蜡烛,指着桌上花月意的包袱:“我把你房间的东西和被褥都收拾过来了。
今晚我们一起睡。”
花月意气得拍桌子:“睡什么睡!?驴都死了!我得找那卖驴的去!那老家伙好不地道!一两银子居然卖给老子一头病驴!”
江镜庭摸了摸空空的下巴,无奈摇头:“正是因为驴死了。”
花月意没听懂,气得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江镜庭道:“那驴应是被人下药了。”
花月意一怔,诧然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种手法江镜庭太熟悉了,他往那死驴面前一站,闻见了那刺鼻血腥的气味就知道是被下了毒药。
花月意跑到了江镜庭面前道:“谁干的?”
江镜庭摇摇头:“不知道。”他停顿住,将床上的铺盖放在了地上:“想必是怕我们今夜启程。”
花月意想了想,若是追兵应该直接冲到客栈里来拿人,大可不会干出这种杀驴的事来。她咒骂了几句,道:“可怜我那毛驴子了!”
江镜庭铺好了被褥,坐在了桌前给花月意斟了一杯茶:“等到了地方,给你买匹好马。”
花月意一怔,来了精神:“当真?”
江镜庭笑着点头:“你先帮我将柜子里的蓝色包袱拿来。”
花月意把包袱拿来,江镜庭解开了包袱,一柄鎏金色的弓箭与箭羽露了出来。
花月意陡然变色,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敢带着这东西上路?今日若被搜了身可怎么得了。”
江镜庭道:“这是我今日买的。”
花月意: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镜庭:“你和那卖毛驴的讲价的时候,我去买的。”
“别提毛驴了。”花月意坐在了江镜庭对面丧气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我当时想着正好可以教你射箭,便就买了,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江镜庭修长的手将弓箭挽起,人也随之站起,他笔直的伫立在花月意的眼前,宽阔的臂膀拉开,挽弓搭箭的那一瞬间,花月意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他平时周身儒雅静气。一身白袍着身掩不住他周身贵气,手执兵器之时陡然掠上腾腾杀气。从前的公子哥儿她也见过不少,可和江镜庭这浑然天成的贵气比起来,那些人几乎就是个平头百姓。
江镜庭自顾地说着弓箭要领,花月意一句没听进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江镜庭一定大有来头。
“好了,你来试试。”江镜庭将弓箭递到花月意的手上。花月意恍然回过神来,也站起身子,将箭搭在了弓上。
江镜庭看不见,只能用手去确认花月意握弓的位置是否正确,指尖触碰到花月意的手背上,替花月意辅正了手的姿势,又拍了拍花月意的后腰:“腰要直。”
花月意的双颊蓦地通红,努力的稳了稳心神,依照江镜庭所说,将弓拉满,对准了窗棂。
她僵持了一会儿,道:“在这里怎么试呀?”
江镜庭将花月意的箭矢往右边拨
了拨,坐回到桌前端起茶盏,饮了口香茶:“不急,这也是在训练你的腕力。”他停顿住,慢声道:“最重要的是耐心。”
不多时,房间里的烛火跃动了一瞬,江镜庭侧耳静听,面色一凛,冷声喝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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