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呼出一口气,止住了回忆,心里难受得很,饮了口水看向江镜庭,见他已经为大强包好了伤口。
江镜庭没有急着走,只是嘱咐了几句平日里需要注意些什么,又从腰中摸出了个鼓鼓的荷包,放在了大强身旁:
“你这腿伤多半是日常劳损太重所致,其实若是常人摔这一跤本并不妨事,今后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
大强看了看荷包,立时反应过来,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您为我治病,应该我给您银子才对。”
江镜庭按住了大强的手:“我们家兄弟三人开销不大,你赡养老母,又要养育两个幼子,开销也多,如今摔了腿还是好好在家休养便是。”
大强和桂嫂子推辞了半天,母子两这才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银子。
六子吃过了晚饭就回了家里。夜阑人静,花月意打了盆洗脚水送到江镜庭的房间里去,这一次却不是放下盆就走,而是站在江镜庭身畔好奇的问:“你心眼子怎么这么好,这世道穷苦的人多去了,你管得过来不?”
江镜庭笑了笑,褪下鞋袜,慢声道:“管不过来,但见着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花月意走到了桌子旁,点燃了油灯。江镜庭的视线之中,隐约出现了一团朦胧的暖光,他全身一怔,下意识地抬起手在那束朦胧的光亮前晃动了两下,但很快,他的视线又重归于黑暗。
他微微凝眉,问道:“你适才燃灯了?
”
花月意以为他是听见了,只嗯了一声就坐在了桌前。
江镜庭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又怔了良久,微微阖上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脚下的水,很快就又冷了。他体内的寒毒仍未尽除,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花月意看着水里没有了薄薄热气,又从屋外烧着的沸水里加了一舀,江镜庭抬起了脚,道:“今天身子有些乏了,我睡了。”
花月意似乎看出了一些江镜庭的沮丧,她没说什么,只熄了灯火,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她心里隐隐的担心,怕那沈易山若是为去找刀四娘一去不回,把江镜庭晾在这里可就遭了。
花月意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个月。才盼回来了沈易山。
七月的天气,暑意正劲,即便什么都不做仍觉得透不过气来。落羽顶着烈日,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他的右边肩膀挎着一个药箱子,左边肩膀背着两包行囊。手里拎着一个麻绳,绳子拴在跟在身后沈易山的两只手腕子上,两个人都这么一前一后的回了江镜庭家里。
花月意看了看沈易山的绳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去找刀四娘,活活被落羽绑了回来。两个人这一路风吹雨打,都黑了不少。
沈易山从最开始的抗拒愤懑活活被一路的舟车劳顿与酷暑难耐消磨得只剩下无可奈何了。
他跟着落羽进了江镜庭的房间里,坐在了椅子上,冷声道:“现在能松绑了?”
落羽这给沈易
山松了绑。
沈易山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个干净,擦着嘴边的水珠欲哭无泪。
花月意则拎着灶房里的竹筐打算买菜去。
她在路上碰见了大强扛着锄头正一瘸一拐的回来,二人相视一笑,花月意道:“大强哥,你怎么如今就下地干活了?不是说让你好好将养么。”
大强朴实的笑了笑,挠挠头皮:“没事了都,前几日你二哥替我拆了白布夹板,又给我留了一些药,挺见好的。”
花月意道:“我家有个治病的先生回来了,正好让他再给你看看。”大强怕打扰人家,起初想拒绝,可架不住花月意的热情。两个人也就朝着江镜庭家里去了。
路上,大强扛着锄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