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何要说这种丧气的话。”
花月意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江镜庭,一副郑重告诫的语气:
“小时候我听瞎老爹说,人死了以后会有阴差来押人,你记住,不论如何你都不能跟他们走,知道不!”
江镜庭点了点头:“好。”
“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花月意伸出了小拇指,紧紧地勾住了江镜庭的小指: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婆娑的灯影映衬着花月意潋滟的双眸,她微微笑着抽出了手,眸光落在江镜庭瘦削的面颊上,道:“等你好了,我给你炖肉吃。”
江镜庭也笑了,慢声道:“每次都是这样说,可我
怎么觉得每次那炖肉都被你和六子吃了去。”
“活该,谁让你不抢着吃的,肉要抢着吃才吃的香。”
花月意出了房门的时候,看见了沈易山挑来了满满两大桶水,正往灶台旁的水缸里灌水。
花月意过去帮忙,沈易山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你先去睡会吧,晚上可能有的忙了。”
花月意并没有意识到沈易山这句话的深意,以为这句有的忙,无非是像前几日似的帮他打个下手而已。
她这几日累得不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花月意回去了自己房中,刚躺在了炕上,眼皮就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深了,花月意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那声音太过于可怖,像是一道的闷雷,当中又夹杂着急促的低喘声,花月意的心弦猛地绷紧,蓦地起身跳下了床,鞋子都来不及提上,就朝着江镜庭的屋子疾步走去。
推门的一瞬间,血腥的浓烈气味充斥在她的鼻腔里,眼前的画面令她怔立在原地。
大口大口的黑血自江镜庭的嘴中呕出,把床单枕头都晕染成了血色,他的额头青筋耸起,眉间结上了一层冰霜,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江镜庭浑身剧烈的颤栗着,一旁的沈易山也手忙脚乱的:“帮我把他抬到热水里去!”
花月意脸上陡然变色,骇的脸都白了,脑袋里嗡嗡作响,三魂不见了七魄,直至沈易山转头
对她低喝一句:“快啊!”这才把花月意的魂喊了回来。
她匆匆的关上了房门,和沈易山一起把江镜庭拖到了装满了热水的桶中去,沈易山手里握着银针,对花月意道:“再去烧水!烧水!”
等花月意烧好了水,拎着热水桶再进来时,屋子里一丝的热气都没有,那桶里的热水早已冷却。沈易山忙着用木盆往外面泼冷水,而花月意一遍又一遍的注入着热水。两个人忙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一阵,这才见着江镜庭的眉间冰霜俱已褪去,而热水冷却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了。
锋利的银针一根根地刺入了江镜庭头顶的大穴之中,江镜庭全身忽然一颤,睁开血红色的双目,喷出了一口鲜血,人就卸了力气,浸入了水中。
花月意把江镜庭从水中捞了起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根本探不到他的呼吸,她紧紧攥着江镜庭的双肩,一遍遍的嚷嚷着:“江镜庭!你不要睡,醒醒,快醒醒!”
沈易山在江镜庭的背后施针,可江镜庭浑身半点气力都没有,一直往下坠,花月意没有多想,直接跳入了水桶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江镜庭,将他扶稳。
鲜血一滴一滴自江镜庭的嘴中淌下,滴入了水中,晕染开来。他的头逐渐的无力,直至慢慢的垂在花月意的肩膀上,花月意甚至能感觉到江镜庭的血顺着她的肩膀一点点往下淌着,她紧抿双唇,努力的试图让自
己保持冷静,双眸爬上了一条条赤红的血丝,紧紧地抱着江镜庭,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