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一怔,举着手中匕首道:“是涵儿?是涵儿?”
花月意重重点头,两只小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腰杆子:
“自然是林涵之,我与林兄莫逆之交,素日更是以兄弟相称,若非如此,他绝不肯将此心头爱物赠与我傍身。想当初,我们对坐吃酒,林兄曾与我说父亲家中家宅不宁,他做儿子的有心替爹爹分忧,可惜奈何不便露面,我便一拍胸膛,替我这兄弟揽下了此事!”
林员外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潸然涕零:“我儿有心了!”他擦了擦眼角的老泪,又问:“我儿为何不便露面?他如今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花月意看着林员外道:“你先放我们出去,我自然将此事原委原原本本如实
相告。”
林员外没有答应,而是瞪着一双祈盼的眼睛,一再又追问着花月意儿子的下落,花月意哪里肯说,和沈易山对视一眼,悠悠道:
“林世伯,你翻脸不认账的本事,我可见过两次了,若是这一次我把贵公子的事情如实说了,那你再杀我灭口,我岂不冤枉死了?”
林员外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只好立时应声道:“小兄弟,先前多有得罪,那红景天就当是老朽送你的见面薄礼。”他说着说着又匆匆地摘了大拇指上的翠玉班指奉到了花月意的手里:“这班指也一并还你,老朽只求小兄弟给个明示。”
花月意抽回了胳膊,踏步朝着外面走去,走到了林宅大门外,林员外屏退左右,满脸谦卑恭顺,若是花月意第一次见他,当真以为他只是个疼爱儿子的慈祥老爹。
花月意站在大门外,冷眼看了看林员外,老东西,变脸当真是快。她心中暗自腹诽,正思量如何计议搪塞这老东西,就瞧见了林员外身后立在庭院里的白氏,四目相接,花月意看见白氏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花月意当日在破庙里偷听到了二人的说话,心里当然知道白氏这个点头是何意思,她这是想借着自己之口好说出穆涵之的下落,到时候让林员外带着人去找,就由不得穆涵之不回来了。
呸。一个个的比狐狸还精,她不愿意得罪儿子,暗示自己办这事儿,想得倒美。出
卖朋友的事儿,花月意绝对不干,若不是情急之下,她断不会亮出这个匕首。
花月意眼眸流转,看了看林员外手中的匕首道:“我上次见他是在姑苏城里。如今身在何方,我确实不知。”
林员外急着追问道:“姑苏城?他去姑苏城做什么?”
“不知道,他说了要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才能见父亲。”
林员外高竖拇指:“我儿当真有志气!”他停顿住,又问:“可姑苏城这么大,总要说清楚是哪里?这样我也好去找。”
花月意道:“姑苏城里有一酒楼,名为玉隆阁,以前我们总在那里吃酒。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们搬来此地,他派了人暗中打探,听说你们家宅不宁,我受他所托来了此地,再没有见过林兄了。”
花月意这话,并非全是信口雌黄,自己当年和瞎老爹就是在姑苏城里认识的穆涵之,然而穆涵之当年最常去的也是那间玉隆阁酒楼,只不过对于如今穆涵之去了大漠军营里的事,花月意却闭口不谈。
花月意说完这话,将手里的班指塞回了林员外的手里,沉声道:“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林兄托我办的事,我如今也都办到,这班指你既已与沈兄先前讲好了是以物易物,我们也不占你便宜,但求你能放我两个一条生路。”花月意停顿住,抬眸看向林员外,笑吟吟道:
“若是你再想杀我灭口,只怕他日林兄回来
府中是要动怒的,我相信林老爷与儿子阔别多年,也不愿意因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而爱子再产生什么隔阂吧。”
林员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