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拂尘,一身八卦衣,头系紫阳巾,就连身旁的六子也混上了一套小小的八卦衣着身,六子极为稀罕自己这身新衣裳,扯了扯花月意的袖子,滋着一口大黄牙:“花爷,事成之后这衣裳是不是送我了?”
花月意撇了眼六子:“你那点子出息,敲门去。”
六子轻扣朱门,半天大门才打开,出来了一个脸窄身薄,干巴巴瘦的老头。
花月意一挥拂尘,称了一声:“无量天尊。敢问贵府之中可有位林二兄台。”
那老头冷声道:“死了。”
“啊?!”花月意脸色大变:“怎么死的?何日之事?”
“三日之前,死在了井里。”
花月意心跳如雷,
正想拉着六子掉头就走,就听得宅门之内一阵低语,林员外亲自相迎,双目流露出炽热的期盼:
“大师想必就是林二生前曾提及的活神仙?”
不容花月意说话,林员外就拉着花月意往宅门里请:“林二生前和我说,大师曾劝他离开我这?大师是不是早有预见林二有此一劫?他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想要银子,给了他不少银子才勉强把他留下。”他停顿住,面上露出了自责的神情:“没想到,到底还是我给他害了。”
六子看了看花月意见她两眼发直,还没有从林二的死讯中抽出神情,悄声拉了拉她的袖口,六子接下了话茬:
“那是,我家仙师那可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林员外连连称是:“咱们是直接开坛做法,还是先稍作休息?”
花月意一听这老头路子挺熟,挑眉问道:“可请过多少位僧侣,多少名道友在此开坛做法,驱魔除祟?”
林员外:“不瞒您说,不下十人了。”
花月意一挥拂尘:“既不下十人,想必开坛做法早已无用,还是容贫道暂住宅内,静候邪祟。”
当晚,花月意和六子的房间里灯火辉煌。
她足足燃了七八盏的烛火,又在门外高悬着灯笼。
花月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浑然不见了白天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六子没听过林二绘声绘色的描述,自然是怡然自得,他手里拿着块油酥
糕正悠然地吃着。
花月意时不时地将窗户开了道小缝,恰好能望到院子里的那口水井。
听林员外说,这水井自从死了个下人以后就用大石封住了,可林二淹死在水井的那天,那本应盖在井上的大石硬是凭空消失了。
花月意想起了临走前江镜庭的嘱咐:
“旁人说的不要尽信,有时候即便自己亲眼所见都未必为实。”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稍作心安。
她砸么着江镜庭的话音,觉得有点道理。壮着胆子,提了个灯笼,拉着六子出了房门。
六子挺不情愿的,可嘴上也没说什么。跟着花月意走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这大宅门真够大,走的我都累了。我估计他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咱们还是......”
“救命啊!救命啊!”一道女声划破寂静。花月意拽着六子就寻声跑去,跑到拐角就撞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花月意一个踉跄险些栽过去,那女子更是吓得花颜失色,蹲在地上捂着脑袋连声抽泣。
花月意见那女子一身藕粉色的锦衫长裙,云髻之上斜簪的珠翠在月光下仍显流光绚烂,这般打扮一看便就知晓此女应是这家里的千金小姐,花月意扶起了那林家小姐:“小姐莫怕,发生何事?”
林家小姐脸都骇白了,颤声道:“狐狸,狐狸!”
花月意:“小姐莫慌,我送
你回去房中安歇,外面的事我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