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推开了房门,见得江镜庭正坐在桌前点着油灯,油灯燃亮,桌上竟恰好的摆着一壶清酒。
男人之间的矛盾,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
可花月意似乎不太明白,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你喝酒?”
江镜庭:“你适才拎着酒壶在外面走来走去,酒壶拿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我都听得清楚,你许是想找我喝一杯,正好我也正有此意。”
花月意撩袍坐在了桌前,江镜庭也随之落座,修长的手摸到了酒壶,倒了杯酒递给了花月意:
“花兄,很多事,我不说大概你也能看得出来。”
花月意:“是看得出来,你底子不大干净。”
江镜庭一怔,微微一笑:“哦?怎么说?”
花月意的目光扫了眼桌子旁边的竹竿,道:“你明明身上有这么好的功夫,即便不用竹竿探路也能正常走路,却要扮演个孱弱的瞎子,再加上你先前和落羽草木皆兵的样子,我这点事儿要看不出来,白在江湖混了。”
江镜庭一愣,想解释,但又觉得她这么说也并无不妥,无奈点点头:“我不说非是信不过你,是怕给你招来祸事。”他执起酒杯一饮而尽:“花兄,这杯酒就当我给你赔罪了。我其实是...”
花月意打断他:“你是谁,我不好奇,你既不说总有你不说的道理。”
江镜庭很诚恳的问:“那你这些日子是
为何不快?”
花月意仰头喝了一杯酒,不再说话。
江镜庭也不问下去,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仰头喝酒,酒过三巡,花月意觉得有点上头,这才半晃着脑袋,悠悠道:“你真拿我当兄弟?”
江镜庭倒是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他点头:“不拿你当兄弟,我就不会露武功了,你也知道我为人谨慎,最不想节外生枝。”
花月意一拍胸口:“好!江镜庭,你拿我当兄弟,我也拿你当兄弟,那我问你,你那日说什么要走,还说我们?我们指的是谁?是你和落羽!我算干嘛地!我就是个碎催!不对,碎催我都不是,我就是一块趁手的破抹布,你用的时候花兄长,花兄短,等有一天你用完了,顺手一扔,一拍两散!”
她越说越委屈,直接将儿时被母亲扔了的惨事一并倒了出来,从三岁被扔一直讲到了遇到瞎老爹,直至最后红着眼睛,小手拍着桌子嚷嚷着:
“瞎老爹没了以后,我为什么找的都是瞎子,我就是一看见瞎子我就想起来我老爹了,我就感觉我瞎老爹还在似的,可到了最后我给他置办不了一口棺材!我不孝啊!若不是冯瞎子用给娘置办棺材这个借口骗我,我根本不会给他作保,我真是糊涂!糊涂啊!我也知道我做的保就该我还!可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江镜庭听花月意这么说,也上头了,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花
月意的小手:
“花兄!是我办的不妥!我没有顾及到这一层面!”
花月意酒醒了一半,立时间缩回了手去。
江镜庭以为花月意还恼怒自己,痛饮一杯,叹道:
“花兄!我就是气你故意作践自己!你是块好材料,你胆子大!心又细!为人正直,却不刚直鲁莽,若是到了战场上,你是有大才可用之人!唯独这股子倔劲儿得稍加锤炼!若是锤炼好了,他日必当一飞冲天!”
花月意打了个酒嗝:“一飞冲天?我冲哪儿去?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我若不是碰见了你,我早让龙五囊死了。”她吸了吸鼻子,拿起酒杯:“不说了,是我不对。我今儿给你赔罪了!千言万语,都在酒里头。”
花月意是在江镜庭的怀里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尖尖的鼻子触碰着江镜庭棱角分明的下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