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丧期已过,虽然天下一片太平,朝臣们还是又开始催促起了太子尽快登基。
萧祁钰陪着萧祁桓写完了最后一页《七术》,满意地看了看他苍劲有力的字。
“写得很好,但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萧祁桓端坐了身子,开始有板有眼地讲述起来。
“韩非子所说,管理臣下要遵从法和术的结合,法是根基,术是策略。”
“这七术,一曰众端参观,二曰必罚明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五曰疑诏诡使,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
“前面几点我都能理解,但最后一点,为什么想要做一件事,却偏偏要用一件相反的事来试探他人的态度呢,直接坦诚告知不是会得到更真实的反馈吗?”
“史书只是前人之鉴,其中的道理不用尽信,你能有自己的思考是好事。”
“至于你提出的问题,你现在不明白很正常,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有时也是作为君王无奈之举。”
“人心难测,有时候直言不讳不一定能同样收获真心,反而虚与委蛇,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等你日后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孤希望你懂得谋略手段的同时,还能保持这颗赤子之心。”
萧祁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太子哥哥,桓儿记住了。”
萧祁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明日起,你的称呼便要改改了。”
太子在早朝上,宣布了一件令满朝上下
哗然的事。
“孤即日起,便会将太子之位禅让给三皇子,待三皇子年满五岁,则可登上帝位,为我大绥新皇。”
朝臣们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看见萧祁钰从背后牵出萧祁桓的手,将他露在了众人面前。
“殿下!这是为何啊?!”
“殿下…三思啊!”
“殿下…”
百官的呼喊此起彼伏,有不解,有哀叹,有祈求,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何太子会将这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于他人,而且还是一个五岁小儿。
可萧祁钰意已决,任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顾虑到新皇年幼,孤会暂居摄政王一职,辅佐朝政至新皇独担大任之时。”
见事态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群臣们不免为绥朝的未来担忧,听到萧祁钰仍会辅佐朝政,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摄政王英明,臣等愿鞠躬尽瘁,辅佐新皇。”
萧祁钰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解决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家守着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薛怀瑾看他躺在软榻上,将禧儿高高举在空中,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当真要把皇位让给你那三弟?”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
“我以为…以为你那是玩笑话,皇位之事怎可如此儿戏…”
“这不是儿戏,”萧祁钰坐起身,将禧儿抱在怀中,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筹谋三年了。”
“当日送你出宫之时,我就已经认清自己的内心,在皇
位和你之间,我会选择你。”
“萧祁钰…”
薛怀瑾虽然被他的话所感动,但那是皇位啊!普天之下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抢夺的东西,他竟然就这样轻飘飘地让给了别人。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内疚。”
薛怀瑾这话是发自真心的,她不想成为萧祁钰的拖累,不想让他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这是我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你不用感到有压力。”
“而且让位给三弟,也不全是因为你。”
“我今日能为了你,弃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