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好一阵,薛怀瑾才缓缓放下手,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仲莺和云蝉喜极而泣的脸。
“公主!”
她忽然有点恍惚,自己这是在哪里?
回想刚才初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四周黑暗的密闭空间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凭借着本能用力推了推挡在面前的重物,却发现根本推不动,这才敲了敲。
“你们…为什么要哭?”
“公主…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仲莺和云蝉看到她醒来都激动万分,与他们随行的侍卫虽面上也带着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候在一旁守着她们。
太子虽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细节,但他们都是殿下最信任的将士,此次派他们一起出来,殿下特意交待了他们,一定要把太子妃安全送回南邱。
无论是死是活…
薛怀瑾怔怔地躺在棺木里,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慢慢地,她的记忆都回到了脑海中。
“前朝余孽,当诛不赦。”
“太子妃德行有亏,损我北绥百年基业,褫夺正妃封号,赐…毒酒。”
萧祁钰,既然已经如此绝情,又何必留我一命,你是想要证明什么?是想让我认识到自己有多愚蠢,还是你有多虚伪啊?
躺了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的。
缓缓坐起了身,翻身出了棺木,从车上跳了下来。
“走吧。”
“末将参加太子妃。”
侍卫们见到他,都纷纷跪地行礼到。
“我已
经不是太子妃了,你们要抓我回去也罢,要跟他如实禀报也罢,随便你们。”
“末将奉命,护送太子妃回家。”
回家…她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还有家吗?
甩了甩头,薛怀瑾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侍卫,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死过一回的人了,还矫情什么,就算没有家,她也要回去,回到埋着她家人的土地上。
薛怀瑾走后的几天,萧祁钰每日如常上朝,看不出任何异样,连绥帝也渐渐放下了对他的疑心,以为他当真醒悟了过来,不再为美色所累。
就在前几天,绥帝决定将邱州管辖之权一并交予他,这样他就坐拥了东边和南边两大州的势力,单从土地面积上来说,甚至已经可以和北绥原来的国土相匹敌了。
没了薛怀瑾,绥帝也更放心让他坐稳东宫的位置,朝政大事上,也比之前更为依赖他,引得大皇子在自己府内大发牢骚。
他的处境,似乎比薛怀瑾在的时候要好得多。
可是东宫的宫人都知道,自从太子妃去后,就再也没见到太子笑过。每日回宫,他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殿内,谁也不见,就连小皇孙,也难得能见他一面。
瑄儿接连几天找不到薛怀瑾,连平日里最宠他的云蝉也找不见了,夜夜都哭到喉咙沙哑,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几天下来,终是扛不住,发起了高热。
瑄儿生病的消息传到了绥帝耳中,他训斥了萧
祁钰一番,但也知道指望他去带孩子终究不靠谱。
东宫一日无女主人,始终不成样子。
叶宁嫣就这样,得了绥帝恩准,升了太子正妃之位,重新回到了东宫。
对于绥帝安排叶宁嫣做他正妃一事,萧祁钰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是在她进宫当日,下令不许她靠近嘉宁殿半步,而他自己,则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嘉宁殿中饮酒,彻夜不眠。
一个月后。
薛怀瑾走下了船,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大字。
他们已经到了南邱境内,当然